云青崖了被束缚许久麻木冰冷的手腕，翻艰难踉跄的下榻走到外室，见燕无渊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无奈叹气，又试探地问：“咳，我是叫你燕朔还是燕无渊或者…燕尊主？”

“…哈哈，好，希望诸事顺遂，孤的盟友。”燕无渊挲把玩着指尖一颗黑，赤眸中愉悦至极的笑意。

云青崖注视着天俊冷厉的面容，心中竟一阵发寒，此人当真恐怖如斯，他绝非残暴鲁莽的，而是能君临天下，睥睨三界的王者，如一只优雅又暴戾的龙，一挥利爪便可撕裂天幕，既而征伐天下。

不过西海的信使也算见多识广，云青崖倒不至于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不由得盘算着以后定要离这个远，省得自找麻烦。

燕无渊闻言轻笑声，他剑眉微挑，开：“无渊此名是孤在界的名号，至于燕朔…是孤很久以前的名字，只告诉过你一人。所以，三界之中只准你一人如此独唤孤，如何？”

他沉郁的笑容中却没有半分善意，倒像是在纵容一只不听话的。云青崖打定主意向后退了半步，沉声：“在下只是一介信使，不值得燕尊主如此待遇。”

蓦然，燕无渊望向窗外勾一笑，指尖棋瞬间脱手，如一刃风，直直向那抹本应隐息无形的青影。

天上天下，惟吾独尊。

“当年伏曦老儿把神皇剑‘伏光曦明’一分为三，剑柄落了人界，孤此行就是为了它而来。”

“作为孤的诚意，孤会把灵郁老儿的项上人送于越国师，如何？”

窗外隐息的青小鸟趴在一边，羽微颤，匍匐倚靠在台檐。云青崖从未想过他竟会那个传说中的天无渊相识，还抢了他的酒喝，没被杀也是命大…

他的声音冷，此刻虽讨论着生杀予夺之事，却似不甚在意，沉如封刀负血，藏而不发。

燕无渊闻言半眯着赤眸，薄微抿，而后轻吐几个字：“神皇剑残片…”

……”

越同孤闻言大震，一向冷漠自持的他也不禁惊愕开：“…那尊主究竟是？”

“不，只是还请燕尊主放过我，在下实在无暇应付…”话音未落，云青崖就听到他打断自己的话，戾冷声：

待他回神，却见屋中越同孤的影已经不见了，似乎已经离去，燕无渊仍坐在原手中攥着那枚黑，不知在想什么。

…以凡胎对抗神祗，这是何等逆天而为的野心，云青崖不免对他生几分敬意，能说这番话之人，全大荒三界除了越同孤便只有曾经的剑尊谢陵风了吧。

“如果…孤不放呢？”

“…嗯？你这是要与孤划清界限？”燕无渊面一冷。

“…啊！”他猛得从榻上惊然坐起才发现绑于自己手臂上的赤链已经消失，只余下刺目的红痕，玉肌胜雪，殷痕落印，竟莫名有几分凌摧折之。

“可这残剑已藏声匿影多年，王朝更迭数载，燕尊主又如何得知？”

曦光明灭，遮云蔽日。燕无渊抬手一挥，神界至纯之灵力与界至浊之气于他掌中织和，仿若天地必会为他所控。

“…什么？”云青崖抬首，见那位黑袍尊眸中猩红的竖瞳缩，似一只锁定猎的凶蟒，赤链在他袖中暴起，似一疾电直直冲向云青崖！

越同孤则问：“那燕尊主所求之事为何？不知越某能否相助？”

云青崖跟本来不及反应，被那枚注息的黑打散了青鸟形，神识行回到床中的躯里。

少顷，越同孤起正：“那么…越某愿助尊上一臂之力，以此实现终生所愿，以凡躯比肩神明。”

“…！！”

“哈哈哈…”燕无渊竟突然间角一扬，笑声来，只是那笑声格外冰冷渗人：“自然是因为…此剑是伏曦以神血所铸，与其后代血脉均有共鸣，待残片现世，孤必会知晓。”

[孤乃昔日‘罪神’嗣，待孤重临之日，必将血洗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