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礼监所言，浣衣局并没有人为难沈知意。

有次，照顾他的人推门去，看见他坐在床上发呆，睛黑漆漆的，直勾勾盯着人看，吓得直叫：鬼啊！

他已经忘了。

茶青方指了指沈知意。

但沈知意却日日疼，夹着寒意的气仿佛能化成冰锥扎他骨里，再加上嗓的烧伤复发，没几日，他就形销骨立。

掌事没法，只好让他歇着。

只是，还未好好恢复，腊月二十八就到了。

话也挑明了讲，让他过了时，换上素服，到冰湖边祭拜沈知行。

沈知意被他压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一冷汗，脸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差疼昏过去。

“哟，您可别啊！跪祭自己亲哥哥都这般糊？才回后，可是要一五一十的向皇上禀报，你要是不想吃苦，最好乖乖跪着。”

茶青方轻轻一气，啧了一声，想起沈知意叫他的那句青方，以及那个歪歪扭扭，看起来像兔的灯。

嗯，去请来招招魂也可。

坐在岸边画舫里的茶青方捧着一杯，勾了勾手，跑来一人，正是之前给沈知意药的那位。

面下的，微微眯起。

那人还拼命

沈知意是二十七日那天，被茶青方拉到京郊别的。

那人会意，小跑着走过去，着沈知意的胳膊，将他狠狠压跪在地上。

后来，掌事请来了医士，给他扎了几针才有好转。

当时，应该把沈知意边的那个小仆给带回关府，放边好好审问一下才对。

沈知意皱眉，哑着嗓问他：“是皇上说的，还是你茶青方说的？”

这里的空气冰冷的似寒铁，夜风犹如针板，狠狠刮着他的肤。

“皇上说了，要一天。”茶青方，“你应知什么叫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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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思转了几转，叩首领命。

沈知意跪在湖边，不及半个时辰，便疼到汗浸了素服。

待他退下问了之后，才知，李逢时是民间招魂的人，平时就在朔南一带活动，但行踪不定。

浣衣局的活儿并不重，衣服到他这里，已经浣洗的差不多了。

沈知意实在支撑不住，慢慢起。

不久之后，他就病了，烧的迷迷糊糊，自然也无法工。

茶青方笑了起来。

他单膝蹲下，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轻声说：“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只规矩办事。皇上若不说，我怎敢如此办事？沈知意，想抓我的把柄？且看你有没有那能耐。”

民间，腊月二十八可是个好日，要小庆一番。可在昭，自打班曦监国后，人人都知，腊月二十八不得庆，相反，要禁礼乐荤三日。

茶青方想罢，又给苏向玉去了封信，问她在云州查的如何。

理说，住在这里要比凉殿好一些，人多多，不像凉殿那么冷。

可或许是他人骨弱，只要一站在那里，他浑的骨就疼了起来，手也不住的发抖，本使不上力气。

茶青方兢兢业业，说是时，就一刻不差。

有时，他会看着手腕上的伤疤发呆，仿佛想不通它们是怎么来的一样。

天昏沉，像极了铁，黑沉沉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