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目力所及被黑浸透，他也成功调好，笑着乖巧地问：“现在我可以追随您了吗？”

毕竟没有什么比失去西亚更糟糕的了。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走就走了，我一个人两个人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没必要歉。西亚满腔的话要说，却都被堵了回去。

还有另一个息着呜咽着的声音，以及……伊凡闻到了一不可告人的味。

他揣测着西亚的神。讶异、无奈，还有一西亚自己都没发觉的，生气。西亚在生伊凡的闷气。

“嗯？”西亚挑了挑眉。

西亚注视着伊凡那张他熟悉却又恍若隔世的脸，千回百转，最后说：“我不你。”

让一个人类驻留在恶的领地，一双睛的代价，听起来确实过于价廉了。

“这个人类和我订立了契约。”西亚听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劳斯，你又随地发情。”

伊凡乎意料地打断了西亚的话，他单膝抵在床沿上，一双金对着西亚：“以及，在你原谅我之前，可以允许我你吗？”

伊凡乖顺地了。

“只是允许你跟着而已，我可不会确保你的安全。”

森林恶的踪迹要更活跃些。伊凡听到一个壮的男声音：“西亚，你怎么把人类带来了？”

“我求之不得。”伊凡终于牵上那只手，他低，落下虔诚一吻。

“你当然不必我，西亚，你当然也可以不原谅我。”伊凡抬着，说话间带上些哭腔，“但是你别拒绝我，可以吗？别让我离开你，让我赎罪，让我你。”

“……”西亚没有回答，“伊凡，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想去摸西亚，又止步于毫厘。

你为什么离开？

“求你。”

“我想你应该知，来了就没有回路了。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离开。”

恶的右手覆在他的睛上，沉钝的疼痛倏地蔓延开来。手很快就收回去，伊凡此时还能模糊地看见西亚的一廓。

他恍然发觉，自己这些年，究竟在不快些什么，一个一直被他有意无意地忽略的事实浮，明晃晃地显现——他在意，所以他失意。

“你不需要歉……”

“恶可不讲究那么多七八糟的礼义廉耻，你也该适应了。”

西亚一语不发地转过。

他那双盛着辉光的眸，此刻被一片翳笼罩，心情倒是很妙。

“我是来歉的，我不该让你独自一人的，西亚。”伊凡站了起来，摸索着靠近床边，“但是那绝非我本意。”

这样清醒地渐次失去视力，应当是件叫人抓狂的事情，但伊凡只是沉默地忍耐下痛苦，安静得有些奇。

伊凡亦步亦趋地跟上西亚的步伐，他还不太能适应盲的状态，走得有些踉跄。好在他的听力足够锐，还不至于跟丢了西亚。

“嘛……我会净的，别在意这细节西亚。”

你在欺骗我吗？

“……不！当然可以！”伊凡急急开，“我是说，只是这样吗？”

西亚没有跟他多废话，领着伊凡了自己的木屋。他依旧残存着分人类时候的生活习惯，屋内放置着一张床和简单的家。

伊凡被安排在椅上坐下。他“看”向床上的西亚，若有所思地说：“西亚……会有那需要吗？”

“就是，。”伊凡看起来像是羞涩地笑了笑，声音听起来却没什么扭，甚至相当期待的样，“西亚会想要和我吗？”

“你猜准了我无法拒绝你，对吗，伊凡？”西亚叹了气，“我知你当初是情非得已，话已至此，我也无意平白磋磨时光。”

可以现在解除契约。”

“这就是你把我的地方得一片狼藉的理由？”

你还会再离开吗？

事实上，他在知西亚。久在教廷的生活里，他并不是全无建树的，至少内的光明之力已经累计到可观的程度了。他一边调动光明之力，尽量地知到西亚，一边小心地不去碰西亚在他睛里留下的力。

想要你。伊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