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挂了。

如果可以，下辈不要再人了……

有一瞬间地怔愣。

“你找谁啊？谁是你义父？”电话那边是一个活泼的青年声，声音中夹杂着君熟悉的沙哑。

“再见。”

甄欣关上了门，君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狼藉。

“啊啊啊啊啊啊！有人掉下来了！”

“我这边忙，先挂了。再见。”

“可是晓梦……”

活着，真的好累。

“嗯。义父也想君了。乖乖睡觉去吧，后天晚上义父去你那。”

君微微一愣，电话那边已经换人。

他缓缓走向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光撒在他的肤上，多年没有直接被照的肤此刻微微有些刺痛。

“好久……没有去了。”

甄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知自己丈夫在外面的风雪月，也知自己的丈夫……来过这里。

七年后的今天，那对自己的厌恶与恐惧再次袭上心，无法抗拒。

“义父……我想你了。”

纵跃下，君觉得时间仿佛在放慢镜一样，坠落的时间有些长。

“喂，君，怎么了？”

二十二年，我像君一样活了十五年，像婊一样活了七年，无论是苟延残还是光鲜亮丽，这辈，够本了。

义父这么多人，也不会差自己一个吧……

我了一个梦，梦见我是蝶。

“快打120！”

君苍白的肤上还带着可怖的青紫，白的大袖衫将他的肮脏遮掩。

想了想，君找到手机给玉辰打了一个电话。

一只白的蝴蝶扑扇着翅膀飞他的视野，那一刻君清晰地觉到它在和他对视。间带上盈盈笑意，最后的告别。

“那，我明天再来……”

“……再见。”

君只觉得很累，累到不想思考，不想说话。一直以来信的东西被打碎，骨里的糜烂。

“喂？义父？”

多少个日夜，他将自己的放下贱推给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可真相却给了他一个耳光。明明，是他自己本就是如此肮脏——无关血脉，无关遗传，只是自己如此肮脏。

君抬起手，遮住了睛。手指犹如半透明一样，被光穿过，说不的。

君从不奢望能上天堂，他怕把天堂脏了。

人群一片混，只有一只白蝶还在向远飞舞。

七年前，他在学校的宿舍里被五个舍友，从最开始的不适到后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地放。那天，他怕极了。

“啊啊！”

君痴痴地抱着手机，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可是现在这稻草也断了。

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将这一切埋怨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上……

“姨！求您先走吧……我今晚不接客。”

君没有其他衣服，整个衣柜一律是纯白的棉质大袖衫。他挑一件新的穿在上，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窗。

“玉君，别否认了，明明你自己本就很想让人，装什么纯洁！”

“好。”

砰！！

整理好情绪，君开始洗澡。从里到外将自己洗个净，洗到那苍白的肤生生蹭大片红。

“姨，你先走吧。”

“嗯。”

为婊，还立牌坊。

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极欺骗的眸，骗了所有来过这个房间的人，包括他自己。

翻了翻通讯录，只有玉辰一个人。二十二年，够了。

君自嘲一笑。

他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从骨里透腐朽的味。

坐在窗，十八层楼的度是去往地狱的距离。

“那个挨千刀的！晓梦不怕，妈妈回去就和他离婚，晓梦和妈妈单独过，不怕！”

可是这样正好！方便他最后一次看清楚这个世界，天好蓝好蓝，没有一丝云彩。

十五年前，孟琰说过他——

甄欣无法，小心翼翼地走来，万般不舍地看着君——说实话，她今天也没有准备好。

筑起的墙被推到，最后的支撑显得可笑至极。回想起每次被压的舒，叫词浪语，君再也无法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