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三楼，明月背靠着木制的扶手，后是洒大片光的空。她乌漆漆的发被照一浅浅的棕，瞳仁却仍旧黑得像盘久了的手串：“那就随你咯。”

云焕说：“算了吧，你们大半夜喊我过来帮忙抢救的事还少了吗，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们领导？你先等一会儿，我还有事问你。”

云焕笑：“没有的事，都过去多久了。”

“有两年了吧，都两年了啊，想想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说句实话，那时候的你可太吓人了，整天黑着个脸，独来独往的。我们本连话都不敢跟你说一句，又怕你`上手术台让病人遭殃，所有人都被提醒多看着你。”

“是人长得不好看，还是举止太鲁。不至于啊，我听说你师父很有光，又是一向往来无白丁，手里拿来的都是上得了台面的。”

明月这时捋了捋长发，细的发丝如雾般聚起，一一缠在他睛里。

那你怎么还一步似一步，看我累得像只猴却无动于衷呢？

明月像是忽然很迷惘的：“云学长，你是为了我跑的吗？”

“哎，这就对了。”

云焕仍旧是说：“别提了。”

明月却拦到他面前，说：“云学长，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得寸尺的人。”

就是一整天。

同事八卦过一场，又要去，云焕喊住他问：“什么去？”

云焕一怔，将她胳膊一甩，半晌说：“算了，狗咬吕宾。”

“查房啊，老大，你是我们当然不用受这份罪了，我们这些可怜的住院可要全天候注意患者动态的。”

肩上忽地被人一拍，同事声音响在耳边：“想什么呢，睛都直了，是不是太累了，今晚听说你有特别节目哦！”

好脾气的云焕也有忍不住的时候，他跟在去卫生间的明月后，向她表明不再为她们占位的决定：“我怕再这么下去，你们一整个班的人都要我。”

“租房的事！”

语气散漫，举止轻佻，她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云焕，他抓着她胳膊问：“就知帮人帮不好，我替你跑了那么久的，还听不到你一句谢谢是吧？”

他了一支烟，走去窗前，押了一风。明月的号码存在联络人里多日，是他闲时从李葵那要来的。

两个人不过刚刚说了几句，就有护士过来喊云焕，某床病人情况危急，另一个值班的住院医师搞不定。

忆起那段往事，还真是让人赧颜，云焕说：“真的都过去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没必要为在一个不适合的人上浪费时间。”

明月朝他笑了笑，嘴角却分明是讽刺：“或许我们都该诚实，你说是吗？”

“行啊，嘛事儿？”

李葵对他和明月很是挂心，等来他要联系方式后就更加激动，

等终于腾时间，又跟同事问过租房的事情，云焕一翻桌上的日历，一晃数天，今日居然已是小年。

这一抢救就是忙到凌晨，云焕坐下来刚刚过两气，接着又有新的状况。等熬到下了夜班，写过病程，还得回办公室坐着熬到正午。

云焕回到现实，抬手了僵的颈椎，说：“别提了。”

云焕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饼和豆浆，跟着同事前后脚跑去。

同事问：“是不是还是旧情难忘，惦记你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