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楚楚自知失态，便转了看着远云雾，失意：“你乐意为她中‘倦生’，如今得知她的世，难你不后悔吗，你本可以洒脱过一世的。”

宁澜只是冲她淡淡一笑，拿下了商楚楚的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从来都只我自己乐意的事情，这牵挂的滋味，若是不尝尝，还真是枉来世间一遭了。”

商楚楚想到此，突然转看宁澜，却只见到他青的背影越来越远，就像那不断逝的时间，怎么也抓不住。

“可是……”

商若一路跟着察陵湄下山，虽然在浔月山上见她的次数并不多，浔月教风向来严肃端正，却也不至于将一个活泼利落的小郡主养成如今这副沉重的样，毕竟自己之前看到察陵湄，她明明还是一副好玩惹事的模样。

“宁澜，你记着，从此以后你会受到她的。即便解了忘尘你也不会忘了她，可是只要你记着她一个时辰，你的寿命就减少一个时辰；你记着她一天，你的寿命就减少一天；你若记着她十年，你的寿命就减少十年……”

“宁澜，我近来总是想起我们从前在北翟池铎的日，那时候在满院我或弹琴，或笛奏箫，你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呆在一旁听着……”商楚楚眸变得悠远，不自觉靠近了宁澜，语气中尽是神往之意，“宁澜，那时候我总忘了自己是谁，只盼就那样过一辈倒也……”

察陵湄觉得商若这姑娘生的很，芙蓉秀面，量纤纤

商楚楚一气，退后了几步，“从前我只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潇洒透彻的人，你无意于我，我亦无所谓。”她说着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一手搭在宁澜肩上，一手放在他心：“宁澜！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如今早已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人，否则你守在这里什么？”

宁澜言罢转就走，商楚楚一时竟挪不动步伐，只得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只是在心里反复地想着一件事，关于巫族禁术，“倦生”——有得必有失，倦生乃是巫族最大术法。之所以为禁术，是因为它几乎能实现人的所有念想，可却要以吞噬人的生命为代价。

二人终于到了山底下，察陵湄忽然转，仰将手挡在睛前似是在遮光，她望了一会儿喃喃：“宁澜说，第一次上浔月要爬上去方能显尊敬之意。我上回作弊了，这次下山好好走下来，也算是真心诚意。”她看了许久，觉得脖酸痛才低下，扭了扭脖对商若：“若，你是剑门的掌教，平时事情必然极多，若真送我回东琴，没有半个多月是回不来的，便送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楚楚，”宁澜打断了她的话，“我在池铎定居的那几年，也是有我自己的任务。即便你不是巫族之人，我与浔月无半关联。我能的也只是一个赏乐之人罢了，我总有自己的去。”

所以宁澜，只要你愿意，你至死都会记得她。

“郡主，若不会改变主意的。还是快走吧。”

商若定摇了摇，“郡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宁公嘱咐我一定要将你送回东琴，我便不能半途而走。”

“楚楚，我早说过我不后悔，是人就没有真正的洒脱。”宁澜笑笑，“看来许多事你并不知，不过我仍然谢你对我下了‘倦生’，即便那只是你我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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