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坐着，给你一优势。”

段舒痛快应答。

激烈地自爆过后，顾渊的声气下来，像怒火过后下了一场暴雨：“你说话啊……”

一开始可能有。

段舒不接话，冷冷的盯着他看。

段舒正襟危坐，仰看他。

第一次和人对戏，段舒有震撼，慢了一拍才状态。

坐着的她得仰视着和他说话，可震慑下属的时候谁谁低本无所谓，就算躺在床上也照样能摆目中无人的傲慢气场。她反问：“奇怪，你在生气吗？”问完，里了稀奇，彷佛他连对她愤怒的自由都没有，她是真心实意地到奇怪。

他呃的一声：“你说已经看过的剧本，我就和你对演程真得知真相后，和罗秀娜起争执那一段，不用死背台词，即兴发挥。然后说说你的问题……你之前演过戏吗？”

“没演过，也没学过，今儿下午囫囵学了基础。”

段舒好笑，咂摸他几分说不的闷。

就像拍电影，不能一拍大就开机，事前得筹资金拉赞助找演员约场地……同理可证，他的直觉推他一步步地拉近距离，并不真想什么，得很循序渐。

这番指控，是程真依然愿意相信，罗秀娜是有苦衷的。

“那第一次演，肯定有问题，待会我就说狠，尽量羞辱你。”

学得她一脑门官司。

不然平白无端的挑事，也是门学问。

顾渊：“站着吧。”

顾渊说完，觉找到了好方法。

顾渊一手着餐桌，低怒视，双来的情绪却让段舒轻易地解读他心中的难过委屈，不满二十的少年人，被情绪冲昏了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遭到残酷对待——他没错什么，他只是上了秀娜，用尽浑解数对她好。

他跪下来，捉住她的手，哀求她。

屋后开了灯，段舒拍拍餐桌，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你喜坐下骂还是站着骂？”

顾渊倒没想什么儿童不宜的事。

前后不过两秒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

但到片尾，罗秀娜已经从浑浑噩噩的惨绿少女化成纯粹鲜明的黑。

登堂室了。

“快呀，加油。”她促。

生平一次求挨骂，倒是新鲜的验。

平常老实天然呆，其实着张不人间烟火的脸在密谋吃。不过说得有理，她也不是拘泥的人，快答应领他上楼。

段舒抬手摸他的脸，指尖碰到他的

“我当然生气，正常人都接受不了，你早就知我妈跟你爸在一起，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吗？把我蒙在鼓里很好玩吗？你不信任我。”

“很好玩，”

“行！”

顾渊别开思索片刻，转回来的时候圈就红了，薄被他咬得发白：“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妹妹？还是？”

顾渊垂下，瞥见她衣领漏的一扇光，刚酝酿好的词瞬间烟消云散，忘词忘到八百里外。

笑意在段舒的角划开动人的弧度，她的视线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饱受神痛击的脸，欣赏一个少年人对，对信任，对家人的信任崩塌的过程，望到他里去，能看见一片颓垣败瓦。

他震惊又迷惑，等心上人说下去，如同等待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