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承认这小子在汶市基层干了一年多,确实多出几分深沉,可现在他没功夫也没心情欣赏李展诚的深沉,直接咆哮:“想到什么了你快说!”
“别喊别喊,脑仁儿疼……你说那个屠……屠……库里南车主,走陆路不方便,他有没有可能为了避开检查卡点,直接开飞机出的城?”
秦晚:“飞机?”
“就比如我刚刚看到的那架小直升飞,不贵,我二十出头时候也摸过,只要不飞到军事管控区附近,没人管。”
情绪起伏太大,秦晚连震惊的感受都不强烈了,他只问:“雷达检测不到吗?”
“目前雷达还没有达到全覆盖,只在各个航路周边有。所以1000米以下低空随便偷飞……”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别仇富啊,”李展诚继续道,“但小飞机有个弊端,飞机小,油箱也小,飞不了多远。加上一线刑警不允许出国,假证件想糊弄我们国家的海关,几乎不可能,他本领通天也只能在省内范围蹦跶……”
“老李,还有一件事,”秦晚再次打断他,“芳生一直失联,很可能是被屠钰带走了。”
李展诚脸上插科打诨的悠闲神态消失殆尽:“带走了谁?”
汶市,晚风民宿。
树叶沙沙作响,民宿自己养在后院的鸡扯着嗓子打鸣。
清透的风吹进来,穆芳生睁开酸涩的眼皮。
头昏昏沉沉,半梦半醒,身上每一寸都是软的,动动手指都费劲。
他只能用还可以移动的眼珠四处寻觅,直到看见门口单手端着白色瓷碗的屠钰。
声带无法震动,出口的只是轻微的气音:“用的假身份证?”
屠钰快步走过来,在床沿儿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嗯。”
“扛着昏迷的人,老板没起疑?”
“雇了几个小青年,喷上酒精——满身酒气的年轻人,其中掺进一个完全喝昏的,蛮和谐的。”
穆芳生不再说话。
他感觉刚刚说话几乎耗尽攒出来的所有气力,他平躺着大口喘了一会儿,呼吸变得畅通,便再度开口:“不再给我打一针?”
“走时候再打。”屠钰将手里的碗微微抬高,“吃点东西。”
瓷勺撬开牙齿,粘稠的白粥送进来,却卡在喉咙咽不下去。终究是呛进鼻腔,涕泗横流。
屠钰将他整理干净,换了一件上衣,拧开一瓶葡萄糖溶液,含进一口,嘴对嘴地喂给他。
吞咽功能变得迟钝,幸好对方耐着性子小口小口一次次喂过来。
这么喝下去半瓶,嘴唇都被吮麻了,屠钰再度凑来,他正忙着咽上一口,本能地搡了对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