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动应声的涂愿突然开问：“要去哪儿？”

句牧扒着栏杆，望穿。来来去去上下楼的人路过都不禁打量一这栏杆上新长来的件。等到晚自习第一铃都响起了，句牧才见涂愿和关老师起走回来。他连忙跑过去接涂愿，要把人拉过楚河汉界一般。走了几步，句牧一个回，见关老师立在原地，正盯着他的反应发笑，还贴地向他摇了摇手。

句牧这下彻底清醒了，挠着叹了气。他打着哈欠踱到客厅，把茶几上的钱抓起，然后扔句小秋门，踢两脚给她踢门底里。句小秋吃喝致，业余活动丰富，哪里需要他照顾吃饭了？

句牧只听得到“逛街”两个字，疯狂。涂愿想起刚才关惗说他对喜的事满心满，可不就像现在正望着自己一样。涂愿抿起笑，觉得他嘴咧得哈喇都快要掉下来，“嫌弃”地抬手给他把下托上了。

“嗯。”关惗坦诚地承认。

她现在住的房间其实以前是句牧的，句牧则挪到他哥空置的房住。女孩长大需要独立空间这无可厚非，句牧当时于是在书房将就了一个月，反正他除了周末都住校，幸而不久后他哥句池就读大学去了。直到现在逢年过节句池回家，句牧还是得收拾家当去书房窝几晚。家里说了许久要将书房脆重新装修给他住，可拖着拖着便忘了。

涂愿抠了抠书页，说：“谢谢。”

“……您看到我本后面涂的东西是吗？”

“他说什么了？”句牧悄声问。

开门时，这丝浅淡的怅惘挂在了句牧脸上。但随之一回神，他就发现涂愿的站姿极不自然，视线下，见涂

那空瘪和虚弱，涂愿每一秒都能从自己上会到。他仍想从穷罄的心里挖什么来，竭尽所能对小狗好，怎样都好。

关惗笑眸清亮，耸了下他肩膀，轻松地说：“那我们也算互相守过秘密，过谢了。反正老师过段时间便要离开了，就是跟你说说话。”

句牧暴风早饭，趁涂愿过来之前，抓时间把自己从到脚捯饬了一遍。衣到用时方恨少，句牧突然发现他无法从衣柜里翻一件不像运动的，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从几条差不多模样的运动里挑了件较新的。

涂愿过来得比句牧预想得早，收到信息叫他开门时，句牧正晃着趴沙发上，用新申请的小黄鸟账号给所有夸涂愿小漂亮的评论赞，给所有说想的评论回复，还差与人对骂起来。只是噼里啪啦打字的时候，句牧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就隔着网络能嚣张片刻罢了，而等下和涂愿门，他至多也不过是能搭搭涂愿的肩膀。

句牧呆木了几秒，才从被窝里探，有气无力地喊：“可我昨晚跟你说了的我今天要……”

涂愿怔着思索了会儿，觉得关老师讲得对极了。他不想关心自己，也没能力关心别人，他心里只有团火叫嚣必须得烧来，一定要烧得寸草不生。

然而，门早已安静了，他妈不见了人影。

涂愿默默放远了视线，闷声低语：“……我没有觉得有意思的事、喜的事。”

“呵……去国外。学校这地方吧，确实不适合我，还是想要趁年轻有意思的事，喜的事。”

句牧见他没异样，一颗心才放下来。快到班级门时，涂愿飞快勾了下手边他的指，说：“这周日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你衣服不是短了么……买件新的，新年礼。”

那个单词本后面空页被涂鸦了许多睛，四面八方角度的目光，而每只睛瞳孔里无一例外都画着个小人，四肢与表情全扭曲撕扯着。

涂愿也笑了：“没什么……聊了会儿天。”

周日早上一睁，窗外就是白茫茫大片雾凇雪朵。句牧还没从床上翻起来，他母亲就推开了房门，急匆匆嘱咐说让他今天照顾妹妹吃饭，自己约了牌友去。

“所以……我才想着本要亲手还给你，不好转别人。”

，但他们内心有足够的能量去成长。相反有的人呢，如果被呵护得不得当，很早就变成空瘪的，长大结果仅是假象，实际上得很努力很努力地不让那个幼小空瘪的自己彻底消亡。”

“因为，你好像并不关心自己啊。”关惗轻轻说，“你只看得到别人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