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去给你爹上香再走。让他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庙门突然缓缓打开，小和尚提着灯张望，回说：“何公，你相公在门。”

老太太摇，“我昨日梦见你爹……看来我也快了，他是来接我的。”她说着，嘴角带笑。

碧桃抹着泪说：“我来剃度姑。”

“祺业……”他娘在隔屋叫他。

黄秀才贼心虚，赶门去。

“没有下次。我不会再你了。”走回他们住的院，何公这才发火，甩开黄秀才的手，摇摇晃晃独自回屋。

“我壮着呢，娘，你也要快好起来。”

何公抓起他的手来看，问：“我给你的红线呢？你在门什么？”

“你好好的什么姑！快回家去，天都黑了。”

“罢了，没事就好。”何公叹气，又向小和尚说：“小师傅，烦您把灯给那丫鬟送去，姑娘家走夜路不方便。”

黄秀才眯起仔细看，是他家丫鬟，碧桃。

黄秀才涌的满腔愧疚一瞬间悉数回收，想起他昨夜里也是这样扔开自己的手。他心中有个神秘的“柳郎”，自己怎么就不能有青梅竹的小丫鬟？反正这桩婚也不过样。

“要去庙里？”

送灯的小和尚回来了。他刚刚跑去找了半里地，别说姑娘，连只野猫都没见着。

小和尚，提着灯追去。

“我家丫鬟……她家里了事，一时想不开要剃度姑，坐门哭呢，我劝了她一会儿。红线它……不小心掉了，我揣着的，你看……”黄秀才摸了半天也没摸着。

又不忍心，气呼呼收拾了几本书。

黄秀才扶着何公回屋，路上何公咳得厉害，他心中顿时涌愧疚之情。

“您要了我吧。我知你们家当年买我就是给你备着的，我愿意，如今哪怕是小的，我也愿意。这些年我心都给您了，您不要我，我只能姑去……”她哭得很是可怜。

碧桃惊呼一声，捂着脸转过去。

哪知碧桃听了这话突然扑到他上来。

日久生情，黄秀才对她怎么会半意思也无？随即拉着她到墙下，“如今他在，我不能再娶。人要讲信，至少等日后送走他……你再等等。”

这要求叫黄秀才一懵，女儿柔情得他恍恍惚惚，拉扯间袖里的红线不慎落。

见他娘这样，黄秀才只得将满腔酸涩咽下，故作轻松答对：“娘，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现在就当是为了儿，好好保重。”

幸好，夕刚一落山就赶到了庙前。黄秀才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的石板路，走到庙门前才看见有个姑娘坐在地上哭。

“你不在家照顾母亲，跑到这里来什么？”

“当然、当然。去吧。”

“是，娘。”

黄秀才为他爹上了香，背上书往庙里赶。一来二去天几乎要黑了，河边的路不好走，摸黑更是困难。

“下次我一定早回。”

碧桃贴过来，香的倒在他怀里，呆呆地求：“那您现在就要了我，我好有个凭证。”

黄秀才忙到他娘的病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