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气凝神等驴走远，脚竟然已经麻了，迈开第一步后连带爬奔向车，“不好，公，撞邪了！杜捕快他……”他止住话，顿时脸煞白。他起帘一角，拉开一条细细的，往里望去。

“不见了。”看黄祺业的脸不像说谎。

“夫人，停车休息片刻吧。吃东西。”

漫山遍野寒大雾无尽，车夫弃车而逃，也不知后来又逃往何方。

何鸣钟没再说话。夫鼓起勇气拉停了，下车，“小的去叫醒他就回来！”说着飞快将绳系在路边的树上，向杜房跑去。

两咽下饼，他偷摸回瞧，只见驴与车之间拉了好长的距离，杜房困得像没了骨，挂在驴上东倒西歪。

“杜捕快你办案还带驴火烧？”黄祺业好奇。

“公，你看一他，真不对劲，小的没骗人。”

驴垂耷耳慢腾腾往前晃悠，驴上的人东倒西歪，脖塌塌的支棱不起来。车夫越走近心中越打鼓，雾这样大，他睛，好像看见杜房袖里一捆稻草。

黄祺业拿着东西下车来，“夫人，只有些补品，也没有锅……”

何公忧心忡忡，盯窗外许久才：“停车，休息。”

车内确有两个人，两个稻草人。

走了太久，黄祺业与何鸣钟都饿了，车窗狭窄，看去的景只有单一的树与雾。

“杜捕快，醒醒。”他小心翼翼靠近，杜房怎么也该醒了，可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垂着。

“继续走。”

“这案应该不容易，怕要在村中住上些时日。办案归办案，不能委屈了肚。”杜房嘿嘿笑，倒是很坦诚。

……

杜房的驴赶上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车夫呢？”

“还是先用我的火烧充饥。”杜房大大方方分享，本没想到野的驴火烧何公要怎样吃。

他喊了好几回，杜房也不见得清醒。可能是离得远听不清。

还是黄祺业贴心，锅虽没有，但碗筷却有几副。他捉了几片茶叶，泡上小半碗冷，又将火烧掰成指甲盖大小。

“见笑。夫人他吃不得油腻。”黄祺业将几块火烧夹茶里涮一涮，把碗筷递到何鸣钟手上，“夫人，先对付一下吧。”

车夫好像没听见，黄祺业打起车帘探，“停车吧……”可车前哪有人，只有那匹呆板重复着行的动作。黄祺业一冷汗，立即拉停，何鸣钟掀开帘看来，他后知后觉喊：“夫人……”

好……好恩啊。不像传闻里那样怪异恶心。

“公，杜捕快这样昏昏沉沉太危险了，请他坐到车上来吧。正好也累了，借他的驴分担分担。”

“逃了？”

“杜捕快，小心啊，别打瞌睡了！”

车夫退到路边，驴从他面前缓缓走过，又朝前方走下去。

何鸣钟收回远眺的目光，对黄祺业讲：“你找找车里可有吃。”

杜房取下包袱，牵着驴走上前，“不怕没吃的，我这里满满一袋，全是驴火烧，够吃上两天了。”

“万有灵。”

“它哪里懂人话？”杜房毫不在意。

“继续走。”

杜房愣了片刻，闷继续啃起火烧。

“他跟我们一起走的，走了事终归……”

“不清楚……”

何鸣钟摸摸那驴，言：“你既吃驴，就不要当着它的面说。”

“这是什么吃法？”

“我们原地休息等等他吧。或许是内急，这条路这样直，不会跑偏，所以他没打招呼就去了……”黄祺业分析的理由虽然牵，但已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