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香的时间，几个小吏又把白侍郎拖回来绑在刑架上。污开白侍郎囚服上的血迹，滴滴哒哒地往下淌。

越容冷哼一声，嘲：“自诩直臣的墙草罢了——我说你啊，要不脆回牧庸关得了，我看这京城你是呆不下了。”

重新站在光之下，嵇明了一外面的空气，终于觉着呼顺畅了些。

“这白侍郎……看上去像是真不知情。”嵇明斟酌着说，“但看着也不像是冯派的人？你刚说冯派保他，他那怔愣的样不像作假。”

白侍郎被气得连连咳嗽，嘴翕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殿下！”白侍郎见状扯起嗓喊，“越容已不是五年前的越容了，您万万不可信他——”声音里夹着血腥气，凄厉而又渗人。

“看些什么了？”越容开。

嵇明坐得偏了些，白侍郎勉力抬了往前看看只看得清越容的脸，见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使尽力气啐了唾沫：“越容竖！当年你爷爷越太傅，淡泊明志，诲人不倦，多少文人以获越太傅提一二为荣，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尔父越左丞亦是品洁之人！越家满门忠烈，怎么就了你这个颠倒黑白的小人！你对得起先帝赐给你爷爷的那块免死金牌吗！”

白侍郎愣了愣，打量了嵇明几，终于把这张脸同五年前的二皇对了起来，竟是直接落下两行浊泪，哭喊：“二殿下明鉴啊，我是真的不曾贪那笔饷银，那五万余两白银经我的手是一毫一厘都不曾少，怎么就到不了牧庸关我是真的不知情啊，二殿下明鉴啊……”

越容声音了些：“走吧！”

那小吏见白侍郎话越说越离谱，赶忙一鞭上去堵上他的嘴，撑着笑对着越容和嵇明说：“二……位大人先走吧，这地方气重伤，等拿着供词了我再给您二位送去。”

反倒是越容似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吊起一双桃盯着白侍郎看了会儿，勾起嘴角：“您也说了，我爷爷桃李满天下，多您一枝不多，少您一枝不少。白大人不如想想怎么替冯家编那笔饷银的走向，编得好了说不定冯家还肯把你全须全尾得保下来。”说罢又转对嵇明：“看也看到了，走吧！”

见越容不搭理他，那小吏又转向嵇明：“这位大人瞧着生，可是……”

“没话说可以闭嘴的。”没等嵇明开，越容便冷冷地开了。那小吏自讨没趣，也就低下装自己是木的人。

旁边嵇明听了神一，越容倒是脸都没变，仿佛那些扎心窝的话里的主角不是他，只是等到白侍郎骂累之后才开说：“越家满门除了我，五年前就已经踏上回了。您要是从这儿去了有兴致费心找找，说不准还能找到我爷爷他投胎的人家，到时候还要劳烦您替我这不肖孙给他告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