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牧庸关来回得月余，回信没有等到，倒是意外地收到了张请帖——张右丞的长女要成亲，嫁的是个寒门的修撰。

嵇明气恼，下手重了些，在越容的腰间留下泛红的印。越容也不恼，狗似得了嵇明的脑袋，转眯小憩了。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对越容问了。彼时两人红浪初平，越容由着嵇明帮他着腰，懒懒地回答：“你打了胜仗回来，陛下如今在意的便只剩那笔银，银能平了，这事便能翻篇了，才不会的朝堂动。”

得了空他便修书一封寄往牧庸关，让军师尽快来京城。关于粮草的更多细节他不清楚，或许他边的周军师还记得些什么。

越容抬看了看他，也没正面回答：“这便是你不适合当帝王的原因。什么时候该睁，什么时候该闭，你总得参透了。”

“张右丞为人圆，什么都不想显得自己有什么偏好。”越容嵇明手里的帖，同自己的放在一起，“收到了便去吧，你到现在朝堂上的官员还认不全，就当是去认认人。”

这为人赞颂的一仗全凭嵇明调动激励兵士的信念，真真是忍饥挨饿撑下来的，可究竟有多少人力竭而亡，究竟是死于战场还是死于谋，好像没什么人在乎。那他呢，他有人在乎吗？

可到夜，那白骨野的场景竟是了嵇明的梦。他一睁便是黄沙漫天，下的战瘦得好像在骨架上糊了层纸的，撑着最后一气驮着他往敌军那儿冲。边的战友握着刀的手都好像是虚的，挥的每一下都仿佛在透支自己的血。倒在地上的尸两无神，在看着什么，又什么都没有看。

嵇明睁开时月亮还悬夜空，柔和如纱的光温柔地落在他怀中人的眉上。越容睡着的样像一只蜷起的猫，呼声细不可闻，却意外地抚平了嵇明的焦躁。他把怀中人搂得更了些，像是在军营里搂着他的刀，无端升起些许的安全。

这张右丞在朝堂之上不偏不倚，一众修史编书的清官以他为首，冯越两派都拉拢不成。张右丞与夫人伉俪情，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都是放在心尖尖上养大的，虽是女儿家，却是顺着孩的心思养的。长女善书画，据说招那位修撰作婿便是她的主意，一来日后好过继嗣回张家，二来那修撰也无依靠，省得叫人误会张右丞偏向了哪一派。次女更是厉害，自幼不什么刺绣女红，倒是对舞刀枪兴趣，竟然张右丞也允了，专门请了女夫教她这些，也是令人啧啧称奇。

“那谁来那些牺牲的将士？他们不值得一个真相吗？”嵇明的声音了一些。

嵇明拿着这请帖翻来覆去地看：“我同这张右丞又没什么集，他给我递帖什么。”

白侍郎一人断不可能吞下五万两白银。且不谈为什么冯越二派都不细究这事，他的父皇怎么也不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