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什么事我不知。”越容把凑得过近的嵇明推开，又帮他把被压皱了的领抚得平整些，“别想太多了，今天也长了记，回去好好休息吧。”

嵇明怕越容沉于胡思想，脆将酒杯递至越容边喂上一酒，趁越容酒还未咽下无法言语，说：“我送表哥的生辰礼表哥看了吗？喜吗？”

嵇明被这暗箭扰了一回，真切地明白了这京城的暗箭并不比牧庸关的刀枪好躲多少。原以为史书上的那些污糟事只发生在前朝，这下才觉得自己切切实实地在这汹涌暗涛之中。

或许是因为嵇明中的关切无比真诚，又或许是因为放松时人更易醉些，越容脸上难得地现了郁郁的神。他又抿了酒，说：“我只是在想，让你碰到这些事是不是我的错……若不是……琢磨人心的事本不到你的。”

这场局便如此无声息地了又无声息地破了。事关天潢贵胄与门贵女的名节，哪怕查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来查。越容蓄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来张右丞，最终也只是在井里找到那个已经溺毙了的小丫。那丫是张家从人牙手上买回来的孤女，人一死，再没什么能查下去的线索了。

“你怎么知我那军师上了岁数？”嵇明仔细想想，不记得自己同越容提过这人，便疑惑地问。

这想法他也诚实同越容说了，本以为越容会像往常一样嘲笑他，不料越容眸垂着，只是无意识地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正是十月十五，是越容的生辰，天上只有明月亮得晃，在越容下落了两弯影。

越容抬看向了嵇明。当年越皇后容貌才情都是京城有名的，而最让贵女们艳羡的便是她白皙的肌肤，比那些敷了粉的还白。嵇昭与嵇明的五官廓像皇帝，而这肤则是像越皇后，甚至嵇明落地时皇帝还遗憾他是皇而非公主，没能继承越皇后的貌。还有传言皇帝曾经还同越皇后说笑，是兄弟俩未来的妻会不会嫌弃夫君比自己白。

得专人来回，自然要慢上许多。再者你那军师上了岁数，许是车行不了太快。”

他想不通，便开问了：“表哥怎么了，我知我说得幼稚了些，但也气不到你啊？可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可如今的嵇明，在京城养了这么些日总算把脸养回来了些，却到底还是被牧庸关的风沙挫磨得糙了许多，再不复过去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即已发生，对错便没什么意义，表哥别再想了。”嵇明站起，从背后将越容笼在怀里轻声：“我也想外祖父与母后能沉冤昭雪，若是能帮到表哥，怎样我都是愿意的。”

嵇明本是来讨酒喝的，拉着越容在院里摆酒赏月，不曾想就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惹得越容不兴了。他想不通原因，总不至于是因为自己想法太蠢，也不该是因为他顾着越容拦着他喝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