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脑袋瓜上传来一声轻笑，陆晟转了转批折批得酸的手腕，脚下步加快，“人还在屋里？”

他中神，从霾到柔，也只需一瞬，“真是巧，在这荒山野岭随意走动走动

喜燕已经将两张纸都在手里，“这怎么成，怎么能让娘娘自己动手，您如今是双，是里要的人……娘娘……”

一眨就到正午，陆晟手上的折已看得差不多，周英莲规矩来问午饭摆在何，陆晟想着两院离得近，便嘱咐去后院用饭。路上问，“她瞧过信没有？”

还未等她说完，青青便一把将信纸夺过来，神张地攥在手里，两只珠滴溜溜转一圈，好歹记着将信纸叠好信封里，就这还不放心，还得着信封再探往香炉方向看，吓得喜燕连忙劝她，“娘娘，这可是圣上御笔，烧不得的！”

“我没想烧。”

青青摊开一张描龙双面联纸，写的是牡丹亭场次，断断续续也没个章法，但细看去，“则把云鬟，红松翠偏。见了你相偎，慢厮连，恨不得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她懒懒接过信，拆开来，陆晟笔走龙蛇，字如其人，落笔之间似他一般隐忍克制，却又参得大气磅礴之。

周英莲：“一早在后山绕圈，再后来便停在枯井旁，那枯井上可还沾着晋王的血……”

喜燕回来时青青刚起，正撑着下颌，趴在小桌上发愣，喜燕门一件事就是将信奉上，“娘娘，圣上有旨意来，单给娘娘一人。”说完抿着嘴笑得暧昧。

青青还未读仔细就吓得“啊”一声将信纸往地上扔，屏风后的喜燕听着了，立刻绕来，“娘娘这是怎么了？呀，圣上的旨意可不能如此不敬——”说话间便蹲在地上去捡，青青却似醒了神一般突然叫住她，“你别动，我自己来。”

陆晟脚下稍顿，未几，走的更快了，穿过两垂门便瞧见老树下枯井旁，一张嫣红坠地的绸缎，仿佛皑皑白雪之间独自开放的红芍药，艳丽人。

第二张又接，“我为他礼容、叫的凶，我为他展幽期、耽怕恐，我为他神香、开墓封，我为他唾灵丹、活心孔，我为他偎熨的酥，我为他洗发的神清莹，我为他度情、款款通，我为他启玉肱、轻轻送，我为他轻温香、把气攻，我为他抢命、把程迸。神通，医的他女孩儿能活动。通也么通，到如今风月两无功。”

下人们这样打趣的神青青从前在晋王府时也常遇见，如今换了地方换了人，面孔却都是一样的，没半新意。

青青则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不去我自己去。”便也不顾阻拦要门，喜燕三劝四劝的，好歹搭一件厚厚的狐领披风才发。

外沉沉的，哪来的好光景？喜燕纳闷，扶住青青，顺着她往外走，“外面风大，娘娘金贵，怕……”

她咬牙把信压在垫底下，下了榻与喜燕代，“日好得很，我去院里转转。”

说是不想，但她盯着喜燕，苦大仇，仿佛得的不是陆晟的亲笔信，而是手山芋，碰都碰不得。

周英莲老老实实答：“听喜燕姑姑说，瞧是瞧了，可仿佛是吓着了，险些要将信都扔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