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忧摇了摇：“他说得对，你不该和我说这么多。”他顿了顿，又地补充了一句，“也不该这么随便邀请陌生人上车，洛先生。”

——可上传闻的洛轶，分明是个心狠手辣额枭雄。

“抱歉，脚不方便，就送你到这里了。”洛轶的歉听上去很诚恳。

“这个吗？”男人也不着恼，低看了看自己的脸，不怎么在乎地笑了笑，“好几年了，弹片卡在脊里，他们不准我手术……”

“我只是不想看你在雨里走。”或有意或无意地，洛轶微微侧过脸，那吓人的左脸就隐没在影里，只那俊秀的侧脸、又致的鼻梁给戚忧，“……或者我只是很想让你上车，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戚忧心里想，这踩着别人血走下来的权贵真是悠闲又神经，可他张开嘴，说的却是：“可以。”

飞车在车站面前停下，车门没有任何犹豫地，在戚忧面前打开。

他低下看了看被自己踩脏的地毯。

于是那男人又笑笑，抱歉地给戚忧了个手势，半是玩笑：“山柳不让我说了，他好凶对不对？”

然而这对他来说，或许永远也不会知了。

戚忧的思绪戛然而止，他向窗外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公车站，还亮着灯。

“有车站了。”洛轶说。

戚忧看了洛轶一——兵肃的无冕之王、传说中的枭雄，依旧柔和地笑着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达。

好快。

“你会伤害我吗？”那男人，洛家家主洛轶倒是也没吃惊，只是笑着问。

他站在公站前面，那辆昂贵的飞车又在他面前关上了门，然后腾空而起——戚忧才意识到，这片禁飞区或许对尊贵的洛家主来说毫无意义，他不知洛轶为什么会选择开下山来，又邀请他上车。

在漆黑的视线里，他看见刑房染着血的藤条，又倏忽地想起洛轶的睛。

“……暂时不会”戚忧说，但某冲动又驱使着他，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男人，于是他摸上了卫衣拉链——卫衣拉开，里面就能看到他满是枪械弹药的战术夹克。

戚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在教官发火之前，摇了摇，走到飞车尾，打开后备箱，乖顺地躺了去。

他想，我该走了，我不该坐在这里——窗可以跑，车门也很好开，大不了可以挟持对面……

他有懊恼地想，我为什么拒绝不了他呢？这不是人间疾苦的单纯小少爷……

戚忧忍不住又抬起，打量起洛轶来——而洛轶也在看他，那只完好的右长得极好看，瞳在车昏黄的灯光照下反一璀璨的星光，戚忧不知怎么，就漏了一拍。

他看着那个男人嘴角的笑意，忽然问：“也是一起伤的吗？”

但洛轶阻止了他。

一个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椅。

椅上坐着的男人，虽然有着温和的嗓音，但容貌却有些骇人——纵贯左的伤疤，伤疤下面是明显的、被生介质覆盖着的烧伤疤痕，即使剩下的半边脸俊得让人移不开，也只增加了左半边蠕动着的芽的恐怖成分。

又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教官翳沙哑的声音从摇下的窗里传来：“不想回来了？”

戚忧又看了他一，莫名像是空了一块一样，那觉有陌生，但很难受，这份难受让他张了张嘴，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起踏了夜之中。

他有什么理由不下去呢？他不该待在这里，戚忧心知肚明。

他说到一半，前面开车的青年忍不住制止：“家主。”

戚忧摇了摇，心里却在评估那个伤——原来这权贵里也有这样能忍的，这么大面积的开放式烧伤，整个用生材料覆盖，看活恐怕级别很，那麻、即使是铃铛岛的刑罚也不遑多让。

那男人看见戚忧的神，才后知后觉，有抱歉地说：“前些天遇到些事情……还没完全恢复好，吓到你了吧？”

后备箱盖盖上，空气变得局促而狭窄，戚忧控制着自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