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忧的沉寂了一瞬，然后重重地沉下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的生命对他而言都同样地无足轻重，他可以看着无数人在战中挣扎沉沦，却不希望雾偃多受一伤。

最终，他说。

直到他有一天收到雾偃的消息。

戚忧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政治内容，他只是和雾偃叹：“她一定很那个朋友。”

战争对戚忧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是杀人刀，战争年代杀人只会更方便、更不需要多余的隐蔽功夫。只是世起来，生意多起来，铃铛岛的人员折损的速率也越来越快。但这也没关系，战争，永远意味着更多的、源源不断的孤儿被生产来。

从某次任务开始，发前，戚忧犹豫了一下，把传呼机设成了静音，带在了上——这并不是个理智的举动，铃铛岛的通讯装置都是行了特殊的信号伪装，不会被侦察设备发现，而这个古董传呼机想必没有什么严密的防护措施。但戚忧发现他好像也并不在乎，被发现，任务失败，或者是死，或者是被抓，或者回来被惩罚，可能也没那么重要。

他只是想第一时间看见雾偃的信息。

他打了字又删掉，最终，变成了一句有好笑的话。

又亮起来。

雾偃：我知呀，你说过的。

戚忧想，这个无聊的人可真合。

戚忧忍不住夸奖了雾偃，他发去才意识到，这条消息可能问题很大——对于有终端的人来说，这些都是随手就能搜到的知识，他这样的叹，无疑是说明了自己的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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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屏幕亮起。

雾偃：我要上战场了。

第三年的天，陆投珠正式建国。

用2424753：你不会真的是反抗军吧？

雾偃回复他，驴不对嘴：“是啊。要打仗了。”

戚忧拿过来看。

戚忧看着那块小小的屏幕，抿住，复又放开，又咬得死。

但雾偃却没有发疑问，几个小时以后，戚忧收到了回复。

她发表了一篇很长的檄文，里面讲述了她从一个大学生，目睹了挚友方离在学生运动中被暴力执法致死，决定放弃科学梦想从政，到她成为议员，再到意识到联已经积重难返，任何改革都无法改变几百年传下来的沉疴痼疾。世家已经成了联挖不掉的瘤，攀枝错节扎联的每一个细血中，让这个曾经富有活力的制变得陈旧不堪，积重难返。

雾偃：是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杀手先生？

用2424753：我真的是个杀手。

于是，他便开始和雾偃聊天。雾偃似乎很忙，经常几天不见人影；恰好戚忧也是。但似乎是存在着某默契，他们都持着、并没有中止这段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关系。

雾偃：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反抗军。

雾偃：[笑脸]是呀，所以你以后，有想知的事情，只要问我就可以了。

杀手看着屏幕，手心冒了汗，却像是开了一树淡粉的桃。他不知那样奇怪的、让他忽上忽下的心情是什么，但他拿着那个传呼机，开始前所未有的恐惧——假如传呼机坏掉了，该怎么办呢？

他给传呼机了个，又拴上了链，小心翼翼地收了战术背心的最里层。

戚忧觉得“杀人如麻的反抗军”这份多半是为了合他“冷酷无情的杀手”而说来好玩的，因为雾偃为人温和、又很博学，好像戚忧所有的疑问在他那边都能得到解答，大到汐和月相，小到如何一古老的数据线给这个小传呼机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