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坐在他拆来的那房门正在等他。

洛轶下意识地往前了一步，可他看到时雨，立刻就想到了监控里戚忧抱着桶呕吐的影，想起那默认的清洗，于是他站住不再动，而是给时雨发消息。

可他们两个，现在连想要好好说说话都很难。

洛轶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和时雨更像。

【时雨】：你有空吗，领地见？

洛轶让他觉得，他活到现在，好像是件好事。

【时雨】：过来再说吧。那个没用，你和现实里长得也不像。

时雨想，怎么办呢，他竟然还是那么喜雾偃，甚至又加倍的喜上了那个被黑暗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洛轶。比起那样纯然光明的雾偃来说，和戚忧一样在黑暗中挣扎着、守护着自己的信念、能够真切地拯救些什么的洛轶，就像是只会杀人、只会毁灭的杀手永远够不到的那个梦想。

他只犹豫了一瞬，就发了回复。

他的每一次为洛轶好，最终都适得其反。

他想起那些遥远的过往，洛城说一不二的城主大人每天在私聊里一一个“哥哥”地叫他，从不抗拒对他示弱，他把自己对时雨的依赖、和自的脆弱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他面前。

暗灵收到消息，去看好友列表的时候，时雨的所在地已经变成了私人领地。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时雨是怎么对着对话框，看着他写了又删，想要安又不知说什么好的样。更可耻的是，这样在乎他、仍旧着他的时雨，还是让他心如擂鼓。

【雾偃】：我不知该怎么办。

他走近中间那条贯穿整个领地的虚线，发现那里现在是一空气墙，他碰到以后就立刻弹“是否申请【时雨】的私人领地”的提醒。

怕他发现的戚忧，和会和他说这些的时雨，说明了这些只是洛轶的奢望。

他从不会后悔和洛轶同行的这四年，哪怕他过得猪狗不如，可他好像觉得自己挣扎着活下来，不再是一个自私的选择了。

暗灵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然后像是靠近野生动的捕猎者一样，小心翼翼地靠近。

如果早知这样，或许早就告诉他就好了，而不是顾忌那么多，即使要面基了，即使在游戏里结契了，连为洛家家主的对方都好了准备坦白，他还下意识地藏着份。

他远远地看着，时雨低下看消息，然后好像笑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选，那个提示就消失了，空气墙也消失不见。

明明过不少次了，这个人还是纯情地像是以前勾引他的时候一样。就算知了他是戚忧，是危楼的楼主，是个恶贯满盈的杀手，好像对这个地下世界大名鼎鼎的铁血圣父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系统提示：【时雨】已为您添加私人领地A级准权限。

那些伤害让戚忧变成了现实里的母狗，也从未从时雨上散去，它或许在艾西亚的作用下被屏蔽了一些，但那些伤害已经戚忧的灵魂、以至于在第二世界生活的时雨也无法从中解脱。

【雾偃】：我这样过来没关系吗？用个幻化珠会不会好一？

现实里的记忆对他来安静像是蒙了一层雾，他隔着那层雾，从记忆里第一次见到了洛轶的泪。在过去的四年里，即使崩溃到极致，洛轶也只会撑着，把所有的东西自己扛着，眶充着血，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放空自己一会儿，然后再次把自己投到永远理不完的事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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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他作为戚忧、作为狗的想法或许没错，即使是在真相没有揭开的四年里，洛轶的痛苦也大多来自于他，那些激烈的情绪、痛苦的情，全都和行留在他边的戚忧有关。

他是那么的卑劣，即使一次一次地提要放戚忧走、实际上却仍旧会幻想两个人的未来。

时雨的心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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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那么可，时雨看着暗灵心想。　他想起洛轶前一天还忍着药的副作用在他面前脱衣服，自己爬上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样。

暗灵的话语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而更糟糕的是，他看见时雨那边也现了两次“正在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