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但正是那不压抑本心、温柔赤诚的个性才让他心动,他也知道英斯和查理有相似之处,但他们之间的差异更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一直关注着英斯的体征,这会儿英斯的脉搏已经平稳下来,显然脱离了危险,但是他的呼吸并不像往日睡着后那般柔软绵长,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让他的呼吸声更重、更不规律了。
“怎么回事?”亚比林把手轻放在英斯的胸口,仇恨地望向他以为的始作俑者。
“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查理抱着自己的胳膊,冷冷地回应,“我让医生来为他诊治过,他们说,英斯半年多前肺部受过一次伤,所以后来才会容易感染上疫病,并且前些时候还吐了血,一来二去地又加重了病情,如果调理不好,他今后肯定是没办法恢复健康的身体状况了,行动方面也会大大受限。”
亚比林沉默不语。他想起来了,半年多前,他和英斯还在北方打仗。有一次,英斯带领的先头部队在一处峡谷遭到了伏击,他紧急让将士们退出峡谷,自己和几名骑兵断后,过程中被上方滚落的石块击中,之后亚比林曾见他不自觉抚着胸口,关心地询问他时,他却表示不需要为他调配本就紧张的医护过来,那次行动没有旁的人受伤,亚比林理解他不愿被特殊对待,就想着回了营地以后再说,没想到后面忙碌起来就忘了这事……
查理观察着他的神情,讽刺地扯开嘴角,“哼,你对他的保护也不过如此……”亚比林低头,握着英斯一只软软的手,似乎是想捂热它,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英斯的嘴唇翕动着,亚比林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想听清他在说什么,但什么也没听到。亚比林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紧贴着那冰凉柔嫩的面颊,深深地呼出口气。今晚他遭受的惊吓和痛苦太多了,但幸好英斯还活着。
“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个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静寂,亚比林惊愕地抬头,看到加拉哈德出现在这里,他的一举一动和说话时的低沉嗓音无不显示出,他不再是那个整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晃悠的孩子,而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
“陛下,是我输了,您说我赢不了这场比赛,您的英明远胜于我。”加拉哈德冷淡地向查理行礼,又垂着眼若有所思地望向亚比林和他怀里的英斯,“真让人嫉妒,你对他的了解也远胜于我。”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亚比林说的。
亚比林警觉地收紧了手臂,不难猜到,在加拉哈德与查理之间存在某种协议,而其内容跟英斯有关。
加拉哈德仿佛知晓他的迷惑,见查理低头不语,便主动说道,“我回来以后,国王陛下曾问我为这次的胜利想要怎样的奖赏,我说,把英斯给我,他于是说,条件是你今晚要在化妆舞会上第一个认出他来。我刚刚才想明白,他其实并不在舞会上,但我还是比你晚了一步。”
“你就是这样当国王的?把英斯当做政治筹码?”亚比林怒不可遏地质问查理,他明白过来,为什么加拉哈德会在舞会上误导他,但他的愤怒主要还是对准了查理,“你还打算把他送到多少权贵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