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望向床上陷昏迷的皇帝，映霜越发想走，但只得略有愧地低声解释：“婢拖延不住，只好冒犯…不，打了陛下。”

说不准是冒犯二字还是打二字更大逆不，但方才嘴边挂满孝顺的太殿下此刻却并不介怀，反而像叼住的狐狸一般快意的神情，他几乎是带着奖赏的气，对着这位自个儿里来的婢女训：“冒犯龙，这是大不敬，明儿个记得到元朱跟前领罚。”

映霜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了结，却不想殿下突然有此一问。

倒是今日一见，他再次惊觉太殿下绝非众人所说，是一个任人、可圆可扁的泥团。可里…唉，这不闹得个飞狗才怪呢。

她明白这是个致命的问题，但绝不能有任何隐瞒删改，只好细无遗地将方才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一遍。

“你很得他喜。”听完，太只是淡淡地评了一句。

映霜额冒了些冷汗，她听来这句话背后隐的意。但她也只能苦笑，毕竟自己是对方特意调教来的人，怎么能不受皇帝青睐？如果不是她，也会是东里别的姑娘，也会是相同的命运。

“方才陛下都同你说了些什么？”隔着帘，太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床榻里分外沉暗，皇帝虽然昏睡，上却还是燥的，自己的儿冰凉的手指轻贴在脸上，皇帝似有所，不由自主地向那手指移去，还在他手间蹭了蹭，企图贪得几分凉意。

“父皇…您的心起来原来也同玉枕一样。”声音粘糊且低，叫人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只是神情语气是那样的依恋。

太脸上笑意不变，低声：“陛下这是…？”

那太快步走殿内，红烛轻晃，照见了矗立在宽大床榻旁的倩影，那人见他来了脸上并无讶异之，反而松了气般匆匆福了一礼，未收到吩咐又不好退下，站在那有些退不得。

人暗地里都说，摊上这么个只图享乐不顾亲情的皇帝爹，太殿下再是菩萨般的好脾气，也被冷透了心，只有避之不及了。

他俯下去，颅挨着父亲的膛，听着对方沉稳的心，嘴角微微弯起，分外幸福真诚的笑容。

映霜应了一声，上前取下了帘钩，几步挪移，退到了不远。太转过，睛直勾勾地盯着昏睡的男人，一只手已抚上父亲的面庞，他纤白的手指仔细勾画着男人英武的五官廓，最终停在父亲的鼻尖痣上，目光则牢牢地烙在其上，神和动作不自觉痴迷。

父亲是如此贪，少年星般的眸在黑暗中分外明亮。

布三两侍奉两朝，识人，倒不会像旁人一样误解这位太已对陛下冷心绝情，他能看来，殿下的神仍然是的，偶尔的神情也着孺慕，只是到底成长了，有了自己的个与尊严，懂得了收敛自己，少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