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淹的事，从来没有跟徐喜说过哪怕一次。

他无法抑制住自己涌而的情，他知他还着姜淹，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他不死心，搜索了全站的读者昵称，现几百条“小金鱼”，他挨个儿看过去，然后发现姜淹的号已经被注销了，再也没有他那样的一条小金鱼了。

在上千条评论里，徐喜翻找半天，也再也没有看到小金鱼的像和留言。只有一些瞬间，他会误把“黄鲤鱼”“绿鲫鱼”“红烧鱼”这样的读者昵称错看成“小金鱼”，然后突然惊喜，发现不是后很快又归于沉寂。

徐喜那晚梦见了一只小猫，跟着自己，他看了看怀里的香，然后给它丢了一个过去，跟它聊天。

徐喜合上日记本，泣不成声。

他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一次次咒骂和控诉姜淹的疯狂和变态，一次次悔恨自己也是个神经病疯，居然会上姜淹这样的恶。

徐喜曾经妄想从姜淹的书柜更了解他，从而找到他的弱，能够打碎他、击败他、驯服他，但他后来发现那些东西的说服力太苍白，姜淹本人不可测，如一潭，探不到底。那些他看的见的、跟姜淹有关的东西只是浮在潭表面的浮萍而已。

要是早一些知姜淹的过，知他因为母亲变态般的掌控、父亲极度的自私冷漠和不闻不问、同学把他当异类排挤而活得这么窒息痛苦，要是他们能早一相遇，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同了。

而其中穿的唯一的温情，唯一的度和光亮，竟是徐喜的文字带给他的。

要是能早一遇见就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徐喜跟他说，他听。

“看不到老师的，我会死的！”

徐喜没有解开那个胶卷一样的电影清单，而是把它原样放回了日记本里。

“什么？”这是姜淹？他什么时候变成小猫了？

红烧他喜的小金鱼他吃下、甚至要将他以后的全人生收归自己掌控……

“为什么？”

聊的内容是徐喜的情节，是明天吃啥，要不要再去吃饼，吵架的内容是为什么不给他自由不给他信任，全都是关于他徐喜的。

那样疯狂的，炙的，曾经在徐喜看来甚至是扭曲肮脏的情。无数次让他到害怕和不解，又无数次动摇他的心神。

徐喜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作家主页。

2011年3月9日，历经十几年的折磨，姜淹在杂志里找到了徐喜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像宝贝一样地珍藏起来，从此神开始慢慢地坠河。

小猫咬着香摇摇，神纯良无辜。

他不是姜淹这个完整的人，只是姜淹着自己的那个痴心、狂的他的某一分而已。

自己依然没什么读者，但还不算太糟，已经有了几百万的收藏，即使在凌晨也能在网页的数据表监测看到还有几千人“正在看”。

再早一，是不是他们就都不会这么痛苦了。

“你是谁家的小猫？”徐喜问它，梦里小猫边吃香边说，“我是你家的小猫，我是小猫姜淹。”

徐喜想起了姜淹的家门密码，原来是这个义啊。

他从来不了解姜淹这个人。

徐喜觉得人都自私如此啊，他也是，姜淹也是。

徐喜像是一个捞鱼的，在姜淹快要堕海中渊的时候，他用自己的文字把他捞了起来。

“……你要知我是真心着你的。不光是你的书，也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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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自己是需要被的，但他忘了姜淹也同样需要。

他一页页地翻看下去，翻看姜淹在父母带给他的压抑中痛苦挣扎和他在看到他的文字后对他病态般的渴求，内心五味杂陈。他既惊诧于姜淹对父母的怨毒之情，也惊诧他在其中对自己赤地表达无限的意。一如他把他绑架回家的第一天，跟他说仰慕他、崇拜他、他……

但读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他心如止，虽然无法原谅姜淹对自己过的所有蠢事，但他不再怨恨这世间的一切。

但是徐喜现在放手了，姜淹再次沉湖底，一个人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再也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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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跟着你，我会饿死的呀。”

日记本的最后，还夹着姜淹列来的想要跟徐喜一起看的电影清单，长长的一条，被姜淹细心地卷成一个卷，就夹在日记本封底的袋里。

现在徐喜不缺读者了，千千万万个读者淹没在人海里，如今只缺姜淹。

徐喜呆呆地看着本被窗外的风起来的一页页纸，良久良久无法缓过神来。

小张老师对王彩玲说，我的事儿，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徐喜在梦里惊醒，自己的小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徐喜看得心惊不已，心痛难抑。

他想到刚刚的梦，觉得好笑。

“你怎么又跟着我？不是不让你跟着我了吗？”

姜淹是不是也不会犯那么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