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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他小时候就依赖你的，小时候他小小的一儿，个还没你呢，就老跟在你后面跑来跑去的……”

曹微明帮着母亲洗碗、打扫厨房，崔荷边整理橱柜边问他工作忙不忙，局里大家都还好相吧，空去牺牲的战友家里坐坐，给老人买吃喝，多去跟人家谈谈你的那些朋友，老人不是外面那样想的提起不在人世的儿女儿就要悲伤掉泪，其实他们很愿意跟人说起故去的孩们，总是说总是说，就好像他们还活在某个地方一样，其实反而能宽老人的心……

“他最后跟你说什么了？”

曹微明打断了她。

“他可恨，也确实可怜呐……”

“要是你最后跟他说了些什么，要是那孩知这世上还有人惦记他，可能走的时候也没那么痛苦吧。”

曹微明笑了笑，说，嗯，你比你哥聪明就行。

“你没答应那个混混吧？”曹微明赶问她。

曹微明更是想不起来了。

崔荷赶快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

曹微明收拾好厨房就准备去了，崔荷最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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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荷提醒她，但转而又欣起来，“一家人总算是聚一起啦。”

“什么？”曹微明转，看见母亲的泪了下来，他知她肯定想到了事的那年除夕夜了，她还在自责当时没有把金圣贤从渊里拉回来，但是谁也没有办法。

曹微明一一答应着，他本来就话少，崔荷问他的时候他也时而沉默时而答上两三句，他小时候就这样，也就是跟金圣贤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忽然变得活泼了起来，但那都是过去式了。崔荷到底没能忍住，问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提起了那个让他痛心疾首的人。

曹微明洗碗的手停住了，橡胶手上咕嘟着层层洗洁的泡沫。

“小金其实一直很喜你吧。”

“问这些什么，都是没用的。”曹微明给母亲泪，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如此激动。

曹微明想了想，好像说的是吃饺的事，但他记不清了，他光记得最后那个让他震惊的吻别，那是他极力想要在生命里忘记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忘却的一桩事，他多想把那个吻从记忆的血里活生生地剜掉，但是他不到。

崔荷长叹一声。

曹微明看了看外面的雨，想到他跟金圣贤分开的那个除夕夜，好像也下了雨，但是没有这么大，是淅沥的小雨，像是有人在哭，但是又压着声不敢放声哭。

“没啊，我有那么傻么，真是。”

“那你最后跟他说了什么？”崔荷又问。

曹微明知家里人有很多急着问他的，但是都没问。除了小兴，其他人大约都知金圣贤的案，天天新闻搜都是他，不会不知的。但是崔荷没有忍心去问，她看着儿一脸疲惫就知结果不会好，于是就尽量聊一些开心的事，讲兴上学时候的糗事，写了半天作业发现作业本不是自己的，给别人了功课，第二天找那人换回来，结果发现拿她作业的男孩本没写，把她气哭了；讲曹微月在校篮球队跟社会人士打架的事，人家欺负她们是女队就抢她们的场地，结果被曹微月揍烂了脸，第二天那个混混居然又找过来，说什么也要请她吃饭赔罪，饭桌上冷不防地红着脸跟她告白，说可以试着往一下，顺便练练摔跤。曹微月正喝呢，听见这不像样的话直接了他一一脸。

“可能吧。”他。

“妈，别说他了，金圣贤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知的，他不止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包括我的同事们……你不是知他甚至杀了一个跟小兴那么大的孩吗？他是个恶。”

吃晚饭，崔荷就叫丈夫带二女儿和小女儿去踢球去了，她想跟儿单独待一会儿，这么多天她都不敢看新闻，怕里面现的灰像是儿的，怕儿的警号被永久封存，所以一直都是叫丈夫去看，要是消息不好就别跟她说了，她只当儿永远也不回家就是了，好消息再说。但即使如此，她也免不了焦心，因为在追查金圣贤的案上，牺牲的多是儿的同事，死去的都是一个个年轻的面孔，不少还是她认识的年轻孩，跟曹微明差不多大，甚至有的是他同窗十多年的战友。她知就算儿活得好好地，他也不会多舒坦，反而只会有更重的一层负罪得他窒息。现在一切尘埃落地，她才想问问他过去几年如何，她知要面对、甚至是与金圣贤有关的整件事对他来说太难太难了。

崔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