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最终还是没能治好阮凤璋。

“不，我就要红枣。”月临垂下睫，脸上一抹意味长的笑，“尝不来正好。”

沈云渐将医案锁柜里，手指缓缓收拢，攥了手心的钥匙。

吴良神情微窘，应了句是，抱着猫退下了。

雪团耳朵耸了耸，从容不迫地往前迈了几步，到床脚趴下了。

不然就太丢人了。

“你说——这个冰莲果，常人吃了尚且如此，若换作是弱有寒症的人呢？”

勺在碗边一磕，月临直起腰，面带愠教训：“少废话，让你什么你就什么，你个才还想主的事情不成？”

月临视线一瞟，扫到了桌上的一盘冰莲果，想也没想就抓起一个尝了尝，发现味很不错，甜津津的，十分清甜。他一路走回来正渴着，几就吃完了，顺手又拿了一个。

吴良抱了雪团过来，它爪上的墨还是没完全洗掉，只是从黑变成了灰。

月临动动，把它抖下去，对吴良斥：“谁让你带它来的，没看见我不舒服吗？走走！”

吴良犹豫了一下：“可是主您这才刚刚……”

谁知过了半个时辰，他突然觉得腹中绞痛，跑了趟茅房，不仅没有丝毫缓解，肚里反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没多久，他又上了两次茅房，虚脱得连站都站不直了，捂着肚有气无力地叫吴良去抓药，还嘱咐他千万不要让沈云渐知。

治病是医者考虑的事情，阮凤璋只需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午膳用了些猪脚汤，月临吃完后腻得慌，便继续啃起了冰莲果，一个接一个的，跟上瘾似的，果盘很快就见了底。

有些东西，是否还有持下去的必要？

“对啊，怎么了？”

月临整个人如同一朵饱受蹂躏的残，生无可恋地在床上躺尸。

粥煮的很稠糯，乎乎的冒着白气，月临舀了一勺，用嘴凉了些才吃下去。

再加上各珍材奇药蓄养着，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这一闹到了晚上才消停下来。

“那可连碰都碰不得，病一场是小事，如若长期用，恐于有损。”

月临瞪他：“你怎么不早说！”

如果……阿凤终有一日会永远离开他。

吴良只得规规矩矩地退后，问：“主，厨房备了粥，可要小的给您端来？”

吴良跪到地上认错：“是小的疏忽了，请主责罚！”

月临正发落他，忽地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怒气收了：“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17.

月临其实没什么胃，但摸了摸瘪瘪的肚后，又嗯了一声。

“这猫爪……怎黑成了这样？是沾上墨了吗？”

“这样啊……”月临用勺缓缓搅动着碗里的粥，气缭缭飘散，“上回厨房送来的红枣山药糕我尝着不错，那个不是可以补气血吗？明天让厨再一些，记住，这次要放冰莲果去。”

吴良惴惴地走到他面前，等他开。

“小的不敢。”吴良低了低，“只是……红枣味，怕会遮盖住冰莲果的味，不妨叫厨去掉红枣，成冰莲果山药糕……”

沈天不可能不知此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如今沈云渐亦和他了同样的选择，把一切都瞒了下来。

“吴良，把它给我抱走，洗净了再带回来。”月临把雪团到吴良手里，然后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月临厌烦地蹙起眉：“行了，让它在那儿待着吧。”

月临了嘴角的渍：“别问我，问它去。”

吴良提起桌上的茶壶，打算把里面的冷茶倒掉，偶然注意到了一旁的空果盘，惊讶：“主，这冰莲果您都吃完了？”

他一松手，雪团就轻盈地到了床上，爬到被拱起的地方，在上面踩了几下。

吴良俯下去够它，无奈距离有远，没够到。

“唉！怪小的忘了提醒您，冰莲果寒，本是清解火的，吃多了容易气滞血瘀，伤脾胃，想来您腹泻便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