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坐在辕座上连连咂：“月临公这变脸的功夫可真是厉害。”

盼儿探来半截，和他挤作一，咬牙切齿：“真是厚颜无耻，他是怎么有脸说这话的？”

月临见阮凤璋似有犹疑，急忙扯了扯他的手：“阮公，你别丢下我，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什么都能的！只要阮公答应了，月临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沈云渐看他如此不知死活，当场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然碍着阮凤璋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忍下怒火：“阿凤，莫要为他耽误了时辰。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人，自该由我来教。”

沈云渐脸黑得像锅底：“疯话连篇，状若癫狂，不是癔症又是什么？阿凤，你不是大夫，把他给我便可。”

常思在衣服里摸了两下，又变一包东西来：“消消气，消消气，我这儿还有板栗仁，要吗？”

阮凤璋对他的胡搅蛮缠颇为无奈：“可是……”

月临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牢了：“我不要！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松的！”他算是彻底认清了，沈云渐这人就是个疯，自己若留下来，不是死路一条，就是生不如死。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后一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月临是沈云渐买回来的，卖契还在他手上，理来说，无论他要如何置，旁人都是没资格手的。

阮凤璋叹了气，从车上下来了。

常思从怀里掏一包饯，递给盼儿：“吃吗？”

盼儿杏目微瞪：“你还有心思吃东西？”

常思转去问牵着的常追，对方摇了摇。

“呸！你才有病呢！”月临上一刻还畏缩着，现下又立壮了胆，“阮公你千万别信他的话！”

“呜呜呜……”月临突然哭了起来，“阮公，其实我早就心悦于你，我知我们份有别，谷主也不会放我自由，所以一直不敢说。本来打算把这些都烂在肚里，但现在谷主知了，定是容不下我了。今日阮公若带我走，月临便一辈跟随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是你不愿意，我便一撞死在这里，只盼来生再与阮公相见！”

他一脸无辜地拣了颗枣扔嘴里：“为什么不能吃，我只是一个赶车的，公现在又用不上我。”

月临一扎他怀里，抱了他的腰，抖如筛糠：“救……救我……”

阮凤璋站着没动，抬眸看向沈云渐：“他不像是得了癔症的样。”

阮凤璋轻轻推了一下扒着他的人：“勿急，你先松开再与我细说。”

盼儿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他的脑袋：“吃吃吃，就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