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祝的瞳孔略微涣散，用了几秒钟时间聚焦，看着她说：“糯米糕。”

“外公，”钟意笑着走过去，在他后垫了个枕，“想吃什么？”

钟意拿起那份病危通知书，翻开仔细查看。

如今真的要走了，她数了数，几张卡片一本护照，一瓶从牧鸿舟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男士，和爸爸妈妈的相册，好像没有了。

张明轻叹，想说要不待到年后再走吧，但是言又止。

儿就拉上了窗帘。

钟意把三份通知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完两雅思模拟，方知祝醒了。

方知祝大概熬不过这个年了。

她跪下，在墓前磕了三个。

钟意不再阻拦他的饮，她恨不得把方知祝这些年来错过的全端到他面前，这个也很好吃的，再吃一吧。

钟意以为自己会哭，但是当她走殡仪馆，看见里面的人个个眶通红痛不生的模样，她又没那么想哭了。

走了快两个小时，在她的小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终于来到一片整齐开阔的墓地。

钟意拖着一只二十寸的旅行箱从家里来，她需要乘坐租车去殡仪馆和墓园，不能自己开车，那辆红保时捷是钟连海送给她大学毕业的礼，为了讨她心，大价钱选了她喜的数字车牌号，不过现在都不属于她了。

“芽芽今年五岁了，它很健康，起码能活

爸爸，二十四年来承蒙您关。

她上要搬这栋别墅，到时候门会贴上封条，别墅里的所有家，衣服包包，金银珠宝，还有钟连海价值连城的收藏架，悉数充公。

爸爸，请允许我最后一次泪，从现在开始我会很。

最后钟连海的名字下方只有一句：钟意之父。

“好，这儿就有呢。”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永远的父女。

就连钟意也不知如何定义他的一生，有好有坏，穷苦过，风光过，或许过，或许没有。

她不要一个人看日。

钟连海生前赞颂者无数，死后没有人为他作墓志铭。

爸爸，我要走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看您。

方知祝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钟意抵达A市时他刚好睡下，医生估计等他下次醒来大概在八个小时后。

钟意木着脸，神平静，行李箱在平整的瓷砖地板上发细微的动声，爸爸，你迎接我来到这世上，请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平时门住一晚酒店都要瓶瓶罐罐地收拾一大堆东西，牧鸿舟说过她好几次“像搬家一样”。

暮四合，钟意从山脚领回行李箱，坐上前往机场的租车。

工作人员把骨灰盒放去，立了碑，上面只有钟连海的名字，没有生平简介。

想要别的，也没有了。

“......那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国内，房产权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世界很大，每天都有人在失去，在痛苦，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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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把洁白的放上去。她知钟连海可能不上馨雅洁的百合，这是她的一私心。

陵园在殡仪馆后面的山上，将近一千层台阶，钟意把行李箱寄存在山脚，捧着骨灰盒拾级而上。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医院已经下达了两份病危通知书，手这份是第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