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给我留下的觉。我就只跟您讲讲其中的一件吧。那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但是对我来说仍然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栩栩如生。这件事让我如此动，也许只怪我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我今年五十岁。那时我还年轻，正在攻读法律。我有多愁善，有幻想，抱着一悲观厌世人生的态度。我不太喜喧闹的咖啡吧、大喊大嚷的男同学和傻傻脑的女孩。我起得很早。我最喜的享受之一，就是早上八钟左右独自一人在卢森堡公园的苗圃里散步。

“今天天气真好啊，先生。”

后来的一个早晨，他以为周围没有人，便起一连串奇怪的动作来：先是几个小步跃，继而行了个屈膝礼，接着用他那细长的来了个还算利落的击脚，然后开始优雅地旋转，蹦蹦，稽地扭来扭去，像是面对观众似的频频微笑、挤眉，两臂抱成一个圆形，把他那木偶似的可怜的扭来绞去，动人而又可笑地向空中频频致意。他是在舞呀！

我越来越急切地想和他谈一谈。我决心冒昧一试，于是有一天，在向他致礼以后，我开说：

然后他又神情严肃地继续散起步来。

在这迷人的小树林里，有一个角落完全被蜂占据。它们用秸秆搭建的小窝，十分考究地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坐落在木板上，朝着太打开针般大的小门。走在小路上，随时都能看到嗡嗡叫的金黄的蜂，它们是这片和平地带的真正的主人，纵横错的清幽小径上的真正的漫步者。

我惊呆了，不禁问自己：我们两个人当中究竟谁疯了，是他，还是我？

他长得很瘦，非常瘦，几乎是包骨；他鬼脸，也常带微笑。他那双滴溜溜转的睛亮闪闪的，不停地眨着。他手里总拿着一金镶的华丽的手杖，这手杖对他来说一定有着某不寻常的纪念意义。

这老人起初让我到怪怪的，后来却引起我莫大的兴趣。我隔着枝叶的屏障窥视他。我远远跟着他；每到小树林拐弯就停住脚步，免得被他发现。

他穿一双带银扣的鞋、一条带遮门襟的短和一件棕褐的长礼服，一长绒宽檐的怪诞的灰礼帽，想必是太古年代的古董。

但是，我不久就发现，经常公园一开门就到这里来的不只我一个人。我有时也会在一个木丛生的角落，迎面遇上一个古怪的小老儿。

我几乎每天早晨都到这里来。我坐在一张长凳上读书。有时候我任凭书本落在膝，沉遐想，听我黎在我的周围扰攘，享受着这古朴的林小径的无限安适。

“是呀，先生，真是和从前的天气一样。”

他也鞠了个躬：

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已经成了朋友，我也知了

这样一个苗圃，您以前不知吧？这是一座似乎已经被人遗忘的20世纪的园，一座像老妇人的温柔微笑一样依然丽的园。密的绿篱隔一条条狭窄、规整的小径；小径夹在两排修剪得整齐划一的墙般的绿树之间，显得非常幽静。园丁的大剪刀不停地把这些枝叶构筑的隔墙修齐找平。每走一段，就可以看到一个坛，一片艳的玫瑰，或者一些形成方阵的果树。

从这一天起，我就一直注意他；他每天上午都要重复一遍这令人惊异的动作。

这时他戛然而止，像舞台上的演员一样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边鞠躬一边后退，同时用他那颤抖的手像女演员那样朝两排修剪得齐齐整整的大树连送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