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澋洐的脚就像被了一万吨的铅，沉重地抬起在地面上砸一个个坑，像是砸他的心里。

更衣室里的喻澋洐没睡多久就起来了，了还有些乎的后脑勺又使劲拍打几下，才算清醒过来些。

因为他想要的还没得到，想要得到，却又不敢得到。

喻澋洐撅嘴，讪讪说：“你别说了，刚刚那个大叔太油腻了，想想就起疙瘩起。店里那个‘姑娘’不是为了钱来者不拒嘛，我就把人带给他了。还是个说粤语的主儿，还好我有两把刷，换你肯定同鸭讲。”

左立刚想开跟喻澋洐说话，就来了个客人。喻澋洐只能赶将左池赶下去，自己上。

“姓喻，”随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说，“三块。”

男人嗤笑一声：“逗小女生的果饮料？”然后抬，一饮而尽。漏的酒混合顺着下颔过结，在晦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

左池再一次将杯推到男人手边，撑着下与他说话：“喻老板你在找小渔吗？他还没来上班，你可能得多喝两杯再等一会儿。”

见男人如此持，左池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去给男人倒了三分之一的伏特加，回问男人：“老板，加冰吗？”

男人将酒杯放到左池搭在吧台的手背上，沉声开：“一杯伏特加。”

男人的视线没有在左池上，倒像是不知在场上寻找着谁，手指一下一下着吧台桌面，好久才回过神来问左池：“你说什么？”

没有人知，其实他在为了自己的父亲守如玉。

藏在肚里的暗格袋胀鼓鼓，里面是刚刚左池替他收好的小费。喻澋洐将左池的风衣挂回了自己的柜里，决定待会儿下班拿回去帮他洗掉。

中年男人听到喻澋洐这个形容睛简直都要瞪得发光来，抓着喻澋洐的手激动问他：“系边度？你带我去揾佢。”

但这个男人似乎非喻澋洐不可，拉着手问他：“你开个价，要几多钱，你港。”

踩着轻飘飘的步伐回到吧台，左池还在那儿站着。

左池看了一天板，继续说：“刚上去没多久。”

喻澋洐搓搓，抬手拍了拍左池的，“我是不缺钱，但是我钱啊哈哈。钱的香味谁不啊，在这里工作能免费喝酒还能看劲歌舞，何乐而不为。补充一句，还有一个半月我才在这里工作满一年，记清楚了吗左池小朋友？你说的那个问题我也想过，大不了鱼死网破，杀掉他，我坐牢。”

说的是粤语，喻澋洐只好也用粤语去回他：“阿叔，哩个价你买唔起喔，嚟揾我噶老板都好大方嘎。再港啦，我宜家patpat边仲有上一个老板去啲，真系服侍唔到你咯。”

左池开笑笑，两颗小虎牙，“老板，我该怎么称呼您？”

男人每次的到来对喻澋洐来说就是一次惩罚，像耶稣被绑在十字架上鞭打，像布鲁诺被架在火上炙烤。他难受，却又不得不活下去。

喻澋洐拍拍左池的肩膀，“多简单的问题啊，就别想太多了。”

男人没回话，只是坐在吧台前嘬饮着酒，中闪烁的，是左池看不懂的神。

去。

这个油腻的中年秃男人上来就抓住了喻澋洐的小手，眯眯的睛盯着他穿制服的样，神扫过他上着的兔耳朵，酒都没上就一烟渍金牙开问喻澋洐：“小鸭仔，你陪训一晚几钱吖？仲系唔系男？男我可以加钱。”然后举起手掌，示意五千，还不忘去摸他的手臂揩一把油。

喻澋洐忍着恶心摆了摆手开：“老细，唔系钱噶问题吖，再多一次我屎忽窿都要俾撑大喇，以后揾吖？老细，我同你港，我哋店嚟左一个波大细窿又噶鸭仔，你去揾佢喇。”

左池看到喻澋洐的时候他正从洗手间回来，里里外外消毒了三遍还是觉得恶寒。左池笑着问他：“嘛？一副被抢了钱的样。”

喻澋洐从左池旁走过，准备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左池的声音从后缓缓传来，虚幻地漂浮于上空，要经过好久好久才能被喻澋洐的大脑接收，将破碎的字节重组形成一句完整的话：“那个老板又来找小渔了，我刚刚就想跟你说。”

左池双手合十装模作样拜了拜喻澋洐，打趣：“谢谢你我的观世音菩萨。”然后话锋一转，“你都来这儿一年了，都没见你接过客。说你缺钱吧，好像也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真的有老板要了你怎么办？岚又不是每次都能兜住你。”

左池问他为什么不接客，喻澋洐对外说是不缺钱。

喻澋洐用手肘撞撞左池的肚，让左池下去歇着，他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