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采南海珍珠的是人间界能力优秀却早死的海人,给一些微薄法力便叫他们没日没夜的开采珍珠,有时没有了贝壳,就杀一些有过错的,贝壳吃了法力便茁壮成长起来,死物竟没有活人值钱。
这化风术一旦开始便结束不了,直到身上本源法力都用尽,也会像风一样化为灰烬,四处飘散。
但有来生,他或许会有别样的一辈子。
坤隐轻轻跳跃,玄色的衣服随意飘动着,不必有何人来决定他的行为轨迹,他不用跟着天界的规矩,自可以选他喜欢的样式,他宛若孩童,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在岐枝山下日日无忧无虑求学,只求未来做一桩大事的时光。
他飘进了洛初澄的屋子,已不知多久没有见过他,看他眼底青黑,双颊凹陷,嘴唇干裂,好一副憔悴模样。
坤隐只作为旁观者,看着他像是失了魂似的翻看与自己经历过的时光的证明,那些以前他给自己送的,可从来没有收下的礼物。坤隐原来自持清高,这样勾连在几个人之间,硬要他在其中……他也没有挑选的资格。
“……坤隐?是你吗?”洛初澄猛的站起来,环绕四周,可是。
空空如也。
他忍不住,绝望的看着空荡的屋子,纯白清简的,但都是昂贵的,可却缺了一个人。
他曾经想过很多事,如果和坤隐一起生活,这里会沾染上多少他的痕迹,有他的衣服,他或许还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来,坤隐他一直是喜欢赖床的,要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能起来。
怎么就,怎么就没有了呢?
那些美好的,或者有苦涩酸楚的生活,怎么就没有了。
什么样的未来都不会再有了,全都消失了。
洛初澄木愣愣的坐着,清泪滑落,可他什么也感受不了,那日坤隐扔下他,他被昆仑山紧急召回。
“天界即将大乱。”
他隐隐知道,天界盛极,隐藏在花团锦簇之下的是大厦将倾的危险。
洛初澄收到一条传音,他失魂落魄的离开,若有所感的回头一撇,光滑的铜镜上面映出一个人。
是坤隐。
“坤隐!坤隐是你吗!是你吗?!”
他呜呜的哭起来,实在太可怜了。
男人显出身形,双腿陨灭,已然看不见了。
“怎么这样瘦了?连骨头都突出来了,洛初澄我以后可能就不在了,化作一阵风……”“坤隐……你……呜”他泣不成声,他想说多少话,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坤隐……呜……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化作一阵风,再也看不见摸不到了,总会有办法的吧,会能让你固定身体呆在这里……”
男人把手指轻轻点在洛初澄的唇上,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无意于浑浑噩噩生活在世间,如果如风吹拂,我便自由,无拘无束,我心中欢喜。”
洛初澄绞尽脑汁,他看他像是一个旁观的人,他们都是在棋场上博弈的人,不论是棋子还是棋手,只有他是画外人,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