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大逆不了？”淮陵王好整以暇地打量他，“这又不是天脚下，不过随一说罢了，瞧把你给张的。”

淮陵王不以为然：“正不怕影斜。就算真有朝廷的线，本王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怕？”说到此，他话锋一转，笑眯眯地凑近了霍忠尧，低声，“本王倒想问问霍将军，你成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要灭掉孙无晦，就差最后这么一气。可偏偏就在这样的要时刻，朝廷一纸命令，促霍忠尧速速返回建康。

“是吗？可本王一向如此啊。”

也不知千里之外的建康，究竟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时光易逝，一晃大半年过去，霍忠尧手下的数万人就已经增至三十几万。在这期间，霍忠尧也并非只守不战。他将上虞周围大大小小的据尽数占领，形成了对上虞的合围之势，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一小支军队，在上虞城周围溜达一圈，时不时扰一下上虞的守军，把孙无晦搞得心惊胆，不胜其烦。

淮陵王话说得麻，霍忠尧没来由地竟起了一疙瘩：“王爷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些不着调的胡话。”

看着战机日渐成熟，秋之后没多久，霍忠尧终于开始了行动。他亲率二十万大军奔赴上虞，将城池团团围住，发起一接一的猛攻。这是一场实力对比悬殊，又毫无悬念的战役。孙无晦在孤立无援之中苦苦撑了一个月，弹尽粮绝的最后只能率领数千最为忠实的信众突围，逃上虞，渡海退守海岛之上。

“王爷是不知，”霍忠尧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这几年，朝廷在霍某边安了不知多少线，像方才这话若是教人听了去，我霍家可就大祸临了。王爷也是，若不想麻烦上，今后须得谨言慎行。”

“那可不好说。”霍忠尧，“王爷跟我走得这么近，你觉得朝廷真就放心？不会在王爷的边安线什么的？”

淮陵王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霍忠尧吃了个闷钉，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都会循规蹈矩，改邪归正。”

“斩草除谁不想？那也得没有后顾之忧才行。”霍忠尧苦笑着打了个哈哈，“说穿了，这不过只是下的权宜之计而已。凡事总是有利有弊。既然的不行，那就来的。否则一旦激起了民变，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本王还以为霍将军是在担心本王呢。”淮陵王自我解嘲似的哈哈一笑，“霍将军一向万丛中过，片叶不沾，本王原以为你潇洒得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能被霍将军这般惦记着，本王可真是受若惊。”

“本王？”淮陵王笑了，“本王可是堂堂淮陵王，有谁敢把我怎样？”

所以霍忠尧别无选择，收到御令的翌日，便与淮陵王一同离开了上虞，踏上了返回建康之路。

淮陵王大笑：“那不可能。霍将军放心，你在吴地百姓心目中可是有皆碑。尤其是攻下会稽之后，你治军严明，与百姓秋毫无犯。吴地百姓视你如神明一般，拥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有民变？”

霍忠尧自然是不愿回去的。虽然常言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在朝廷盯着霍忠尧的一举一动的当下，如果他敢有违反命令之举，毫无疑问会成为被他人拿的把柄。

霍忠尧不习惯旁人突然凑他这般近，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没什么，只是于好心，提醒王爷一句而已。”

这样一来二去的，孙无晦被折磨得彻底没了脾气，也渐渐丧失了警惕心。

“噤声！”霍忠尧一听这话，脸倏地变了，他将淮陵王拉过一边，压低声音，“什么神不神的，这般大逆不的话王爷也说得？难是要害霍某不成？”

“那是霍将军你宅心仁厚，”淮陵王皱眉叹气，“不是本王质疑你的决定，这赤炎教毕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是不斩草除，恐怕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