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小楼不以为然地笑笑，“我哪有什么倾世之才，不过擅于欣赏自然之妙罢了。你刚才那一曲我隐约听到些，就如此情景，能取清风明月之灵秀，海天浩之天趣，能天时地利人和地悟到世间大，谁还有你这般不枉此生？只不过我们终究都是凡夫俗，超脱一时是超脱，超脱一世就没意义了，那样又同清风明月有何分别？焉知清风明月不羡慕我们的七情六呢？”

船速平稳，风平浪静地行了十几日。韩葳时常缠着黎晓教她功夫，黎晓也不知怎样一名师父，勉回忆着儿时练基本功的情景，他爹爹对她没什么耐心，她对韩葳自然也没什么耐心，韩葳被折腾些时日，不免浑酸痛。

“嗯，还好，”光打在脸上，赵灵昭抬起，微眯着：“怎么，不练了？”

韩葳似懂非懂，她有时觉得云小楼简单坦像一泓清，有时又觉得她心中藏着一片无涯之海，喜怒哀乐皆有取之不尽的源泉，却又不会过于留连其中。韩葳有些自惭形秽，然而转念一想，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不同，收获也必然不同，总有些东西是要靠时间来炼化的，想到此又不禁豁然开朗，不再纠结。

赵灵昭见状便叫侍卫杨苏陪韩葳练剑，特意叮嘱注意分寸，不要伤着，韩葳笑着施礼谢，丝毫不敢像在赵灵晖面前那样随。在韩葳中，赵灵昭这位皇雍容有余，随和不足，远没有赵灵晖那样亲切。

每当韩葳拖着黎晓到甲板上练武，赵灵昭就悠哉地坐在一旁观看，笑而不语。黎晓虽然自幼由黎太白这个恃才放旷、特立独行的一代剑侠养大，心中没什么尊卑之分的概念，但总有一个男坐在那里，多少有些放不开手脚。韩葳暗自气恼地走近赵灵昭，低声：“殿下，您，很无聊么？”

“那是什么？”韩葳挤过一群船工和护卫，在赵灵昭后踮着脚问。

游侠，有些扫兴地：“这就被你看来了，没劲。”黎晓的漂亮招式对付些寻常氓盗绰绰有余，但在真正的手面前很难讨到便宜，便不再缠着明城虎，改去坐到韩葳边。

第31章孤船百里诱海鹰

韩葳抱膝坐在云小楼边，听她信手弹一曲小调，叹息：“小楼，我刚刚觉得很悲伤，为挽留不住的某些刹那而悲伤。你看这茫茫大海，每一层波，每一朵浪都独一无二，遇见就是错过，此生再无集。是不是一定要有你这样的倾世之才，才能真正无拘无束地超脱？”

韩葳丧气无语，只好把他当空气，继续缠着黎晓。黎晓无奈，最终教了她一简单的剑法招式，也不指望能伤人，毕竟韩葳应该也没什么打架的机会，就当健了。韩葳认认真真地练熟，然后就追在船工后面，要找人过招。

相比于去瀛洲的旅途，回程的时光显得惬意愉悦得多，韩葳都快忘了自己是离家走的事了，直到日益接近大赵海岸的那几天，韩葳心中才开始被期待和忐忑占据，整日坐在甲板默然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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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昭没有答话，包括肖锐在内

一日傍晚，韩葳呆呆望着天的尽几个时辰，家乡的土地终于显现一抹痕迹，韩葳心中大喜，想着叫人来看，一回却看见赵灵昭和肖锐等人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相反的方向，后方海面上突兀现的一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