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低一笑：“你还是叫我璇娘吧。”语气中有些怅然，也有些解脱之。

韩萱被云小楼否定，不以为然：“这里是胶东，你怕什么？说不定小肃王知了还会重重有赏。”

“小楼姑娘，”韩萱腰端坐，侃侃而谈，仿佛自己不是一个有求于人的落魄千金，而是一位纵横捭阖的游士，一时间重又恢复了早前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之，“你若当真只想明哲保，游戏红尘，风月盟又怎会有今日的局面？不觉矛盾么？有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当真不知你手中掌握的，是多大一力量？”

云小楼见她神，知她不愿意多谈过往，：“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说着举起手中书册，封上用蝇小楷写着“江门宴”三个字，“怎么会想到写这样一个本？”云小楼问。

云小楼一叹：“虽然你我曾经知音一场，但我不能因此而让大家冒险。”

韩萱空写了这么一个戏本，将江家那一夜的事□□无细地了去，言辞犀利辛辣，臧否人大胆无畏，更何况在她心里，那一晚的在场中人可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整戏看起来更加激烈、冷酷、悲愤，比之事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萱惊讶地站起，也：“是你！”

云小楼定定地看着韩萱，淡然一笑：“果然是你！”

韩萱：“世之中只谈风月，不天真么？如果这场仗十年、二十年也打不完呢？如果僵持多年，最终人心思、群雄并起，遍地狼烟呢？届时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一个只谈风雪月的风月盟？”

“风月盟？”韩萱又是一惊，而后一笑，：“我早该想到，你是风月盟的人。”

扇墨山屏风，屏风后的影似是个女，手执一卷书册，懒懒地侧靠在榻上，略微抬了抬，：“正在欣赏姑娘大作，你先坐吧。”这声音婉转动听，如溪缓缓，而且对于韩萱来说还有似曾相识之。

云小楼失笑：“风月盟不缺那赏赐。”

云小楼神肃然地摇了摇，：“这戏虽然用了化名，但很明显，写得就是韩夫人之死，小山班不能排演。”

“无关乎在哪，这是原则问题，风月盟向来只谈风月，连江湖事都涉足甚少，更遑论什么朝堂天下。一旦卷其中，就代表我们择了立场。”云小楼神决，毫不退让。

云小楼微微愕然，失笑：“此话怎讲？”

云小楼被她一番言辞噎得半天说不话，思忖半晌，才苦笑：“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劝我投小肃王喽？”

韩萱不动声地跪坐案后，耐心等待。不一会儿，屏风后的女一声叹息，放下书册，站起缓缓走到屏风前来，一白衣，眉间一朱砂，气质清幽如莲，正是云小楼。

二人旋即隔案对坐，云小楼：“有关韩家的变故，时人众说纷纭，我还暗中替你们了把汗，今日还能亲见到萱小，多少也让人欣。”

“我……”这下到韩萱语了，她撺掇起云小楼时灿莲，自

韩萱神淡然，镇定：“一时兴起。”

“不胶东还不行么？”韩萱有些不甘地。

韩萱沉片刻，轻轻一笑，泰然自若：“当日在桑洲第一次听小楼姑娘一曲时，从未想到过姑娘竟是如此天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