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朱能和蒋仁在老地方例行兄弟会的日，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刷卡门，找到最常用的包间，选好酒和雪茄，然后等着蒋仁上门。

凭空而降一记重锤，朱能端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的发颤。

等到陈总走远了，朱能和蒋仁就着红酒慢慢品鉴，边寒暄边琢磨自己的心事。

“来来来，东山国际的陈总，之前见过面了，今天你们再认识一下。”蒋仁朝他打招呼。

朱太太冷着脸没有回话，五指抓着相框，指关节泛白。

“慈母多败儿！”朱能丢下这句禅，转打开门匆匆离去了。

东山国际是南创的主要供应商，每年都拿走集团许多大单，但在朱能看来对方也不过就是个效益稍微好一儿的乙方，总归是要抱南创大的，所以他居临下的朝陈总了个，态度显然有些保留。

“老朱，你在南创呆了多久了？二十年有了吧？”

“老领导，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虽说气息不稳，朱能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斯文，“我在圣心得不好吗？您看，圣心从筹备到落成全都是我亲力亲为的，是我十年来的心血，现在我在圣心呆着好的，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什么奢求。”他打情牌，企图拼命挣扎，“动就不必了吧。”

蒋仁看着前满脸红光的男人，忽然声问了一句。

“刚才东山国际的陈总你看到了吧？其实他是来找我帮忙的。他家那不争气的小舅因为男女关系了儿事，闹到局里去了，现在他们急缺一个分公司的老总，我觉得你合适的，再说了，那边过去也是正职，说话算话那，机会好的，你看要不要过去试一试？”

朱能几乎要失笑了，多一半的薪？他在圣心过得如此滋，靠的是那笔不起的工资吗？薪不过是蝇小利，他现在的位置是多大一块缺，有多少人虎视眈眈，难蒋仁不知？莫非这老狐狸找到了合适

“不止啊，我是您亲自招来的呢！”朱能一怔，“有二十三年了吧。”

陈总笑了笑，似乎别有意。

“我拿了瓶老鹰庄1996年份过来，两位慢慢喝，我有事儿先去一下。”他转朝蒋仁落落大方招呼。

朱能端着酒杯的手凝固在半空，他转盯着蒋仁，一时摸不清这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要把他调回集团吗？

“我看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那边开的薪比圣心多一半。”蒋仁不为所动，气定神闲。

“看我这记！都给忘了。”蒋仁自己的太，咧开嘴笑了，“二十三年啊，都过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蒋仁来得特别晚，直到朱能喝完半瓶红酒了，他才带着一个略微面熟的男人姗姗来迟。

不好好学习！”朱能从鼻底冷哼一声，“你应该她！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要是离了我，以后谁还能让她这么大手大脚的钱？！”

虽然蒋仁用的是询问的气，但他知，这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蒋仁是打算将他踢自己的局里了。明人都知，那什么东山国际的分公司老总，和圣心副总的职位一比简直就是个乞丐。他忽然想起临走前东山国际陈总那个神秘的笑——意味长。

蒋仁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