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撑起的腹早已恢复平坦，还看得纤维撕裂的痕迹，肚脐两侧排列着曲折的银白斑纹，像两簇白荆棘在他上默默生长。在没有生育经验的人看来或许很惊人，但这只是育生命的代价中最不足的一分。

“次老师，”

寒暄很快结束了，少晗端着用于展示款图的平板电脑坐到海悧边，开始切正题。

“……关于这个想法，我其实是想一整个colle，暂时还没有机会……你看，像这款，”设计师的手指划过一张效果图，是加飞行夹克元素的礼服，“或者这款，”另一张图，活泼的半袖上衣，“都很衬你的气质。但我心里想的是……这一款。”

他真是个人。海悧忍不住这样想。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第二次见面了，他还是无法避免为对方的貌惊叹，如果对不知情的人说，他们两人当中有一个是电影演员，十个人有十个都会猜是少晗吧？

他注意到少晗不自然的沉默，也并不意外。这已经是足够礼貌克制的态度了，至少这沉默可以辩解为对工作的专注。少晗的尺在他上束又松开，短暂吻过那些蓬的伤痕。

海悧回应。他去屏风后脱去衣，只穿着抹和底走来，忐忑地迎接另一个Omega男人的审视。

他畅地谈论自己，就像已经讲过无数次，又或许这就是他在际或采访中重复过无数次的说辞。

“我上有疤，可能会吓到你，请你多包涵……”

他注意到少晗在极力掩饰吃惊的神。看到这的真相，对方一定也懂了他不接受低腰装的原因——或者应当说是原因之一。

“还有，时尚方面的事我不太懂，如果问什么傻问题，请不要见怪。”海悧说着，习惯地抬手将落下的一缕鬓发拨回耳后。

“我们最近新买的豆很特别，真的不尝尝？”

“你刚刚想说什么？”

少晗保持着耐心的微笑，“这些都不是问题。最终的设计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我们继续吧。”

少晗量走了所需的数据，礼貌而亲切请他回去穿衣。海悧回到屏风背后，将满布瘢痕的腹藏回衬衫里。他逐个扣上纽扣，从挂钩上取回领巾，在衣领下挽成简洁的吊桶结。

“实在不好意思，我在用草药，疗程中不方便喝咖啡……”

“不知苗邈有没有和你这边说过，内空的款式我不能穿，脐的也……”

少晗发一声哑笑，像是“败给你了”的意味。“那我叫你小悧可以吗？”

一Omega黑领正装的基本构成是小礼服外、短和黑蝴蝶领结，在这个时代，曾经必要的内搭衬衫已经变得可有可无，腰也落得极低，锁骨或肚脐都是常态。对于千方百计想在公开活动中获得曝光的无名艺人，礼服是常用的捷径。

“那就，麻烦你……”少晗比个手势，委婉地请他去更衣。

“……我第一次自己整衣服是十四岁那年，为了参加学校的半正式舞会。看了很对品牌的目录还是没找到我想要的，一生气就决定自己了……”

稍坐后，少晗请他去另一房间，表示要亲自为他量。海悧又一次绷了神经，他上一次接受如此郑重的准备还是在定婚服的时候。只穿过一次的大红吉服，如今收藏在他父家的床箱里。

“少晗哥，”海悧试图在礼貌和亲昵之间找到一个折中的称呼，他习惯于对年长的人保持一尊敬态度，尽外貌上没有鲜明的差距，次少晗终究比他大了将近十岁。

“喝什么，咖啡可以吗？”少晗今天的耳饰是简洁的银环，随他每次轻微动作而摇晃。

“快别这么说，”少晗故作责怪的语气，“我可不会用评判的光看客，你相信我。”

海悧没有问什么是半正式舞会，隐约知那是属于某些“国际学校”的学生活动。就读于那学校的Omega孩，就是所谓的“名爰”吧？他想起轩抱怨中学时因不善际被同学排挤，而少晗似乎生来就属于社场合，像鱼在中一样自如。

苗邈在一旁帮腔：“跟你说过了，少晗老师很随和的。”

“少晗。”设计师固执地纠正他。

“放心好了。你这么仔细的人，说不傻话。”

但这捷径不在海悧的接受范围内。他到有必要向设计师说明这一。

这程度的瘢在已育的Omega当中并不罕见，但当它发生在一个演员上，却每每引来惊讶和遗憾的叹息，好像人们都有这样的残忍共识：不完的没有被观看的资格。海悧的医生在得知他的职业时也无意间叹过：以后工作上会很麻烦吧。

“好的，我懂。”或许是看他有些拘谨，设计师又说：“别这么张，工作室就是我的家，你们就当是来朋友家串门。”

像轩一样默默为他心碎的Alpha，该有多少呢？

“叫我少晗就好。”

“嗯。”

海悧摇婉拒，“白就好。”

那是一黑白拼接的短款裙礼服，敞开的衣襟中间画了半切衬衫。

不需要少晗吩咐，小助理殷勤而礼貌地给苗邈倒了咖啡，给海悧送上半杯温。助理上只有香味，没有信号气息，应是个Beta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