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泰应声，而后又说：“他们还不与咱们和，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离开这里，回京城？”秦泰拿了酒来，又在酒箸里倒上酒，“那不是我的家乡，算不上回去。说实话，我不喜京城，倒觉得外自在。不过活得苦些，偶尔沙场上砍些个人，也是十分快意的事。怎么，你想回去？”

“我无所谓，跟着你就成。”秦泰端起杯与他碰杯。

“说早了。”沈翼不提这话茬，“要不要和亲且没定论，便是定下了，那能不能和亲成功也不知，若不能，以北齐好战的秉，这里不能无兵把守，咱们还不知要守多少年。”

秦泰叫他拿些酒来吃，“听说朝里正在商议和亲的事情，如果能成，也就太平了。到时你们也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京城，过些舒心日。”

沈翼搁下这话不说，然而脑里还隐约浮动着姜黎才刚被呵斥之后行礼帐的影。他有些恍惚，总觉得不是那个人儿了。不知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以前常怀心间的怨恨，在她拿刀刺向之后，慢慢便在心消散了。说到底，她也就是个柔弱的女孩。只不过这女孩心极，看不上他罢了。

“那那个女人呢？”秦泰给自己倒一杯酒，又给秦泰斟满，“你也带她回去？”

的目光在她脸上，帐里的气氛霎时膨些微尴尬，酝酿开来。这尴尬大约也只是姜黎一个人的，她心里第一时的想法，便是觉得沈翼这会儿心里定然无比畅快，她在他面前，作为一个下人被他的属下斥骂，毫无颜面。与往昔作比，着实得令人畅意，因她怎能沉着坦然？

秦泰心虽是不服，但也没再和沈翼争论，只气鼓着了句：“是！”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沈翼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反驳，“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外人不知因果，也不容你手。以前我是你的伍长，现在是你的将军，虽待你不薄，也别错了份，胡事。”

“胡闹。”沈翼低声一句，收回目光来，“以后不准打扰她，原不是该你呼来喝去的人。”

秦泰声音没了才刚的铿锵，也说实话，“就是……就是叫她离你远些。”

沈翼是看着她去的，目光无有温，瞧着姜黎颔首低眉，形微微不直，却也不似其他下人那么谦恭。直到帐门打起落下，沿角震颤也停下来，他才收回目光。而后转去案后坐着，仰看向秦泰，认认真真地问了句：“找她来什么？”

姜黎没再说话，原也是他故意激那秦都尉自找的难看，被训斥了也在情理之中，因她小幅度地行了个礼，终还有些敛着，了句：“是。”

沈翼端起秦泰给他倒好的酒，吃了一盅，“迟早是要回去的。”

他眸暗下去，几不可闻地呼了气，而后正了神，对秦泰说：“近来不太平，军营附近常有不明份的人现，你带些人各小心查看，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怎么不是？”秦泰不依，态度也有些起来，“我不她以前是什么，她现在是咱们西北军的营，我是都尉，呼来喝去那是抬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