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自打昨儿见过秦泰，就从内心里生了不同往日的活力。以前死气沉沉，这会儿也有了些鲜活的味。她和阿香往死了辩这话，非要争个你输我赢。姜黎在小杌上，仰起来看天。没有刺目光的地方，是浅生生的蓝，上面游丝般地飘着丝丝缕缕白云。

姜黎把自己浑上下都包裹得严实，跟着阿香走在斜斜的山路上。脚下还没积起雪来，倒也不艰难。她不想往伙房凑闹去，便跟阿香来了山上捡柴火。这会儿捡了不少，两人各背了几捆在背上，正下山。

阿香还不服了，又辩：“叫阿离安心跟着沈将军，那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你懂么？这会儿抛开那些不说，我只是说了个实话，也没真叫阿离去选啊。再说了，我说秦都尉好，比沈将军好，那阿离就喜秦都尉吗？这不都是嘴闲混说的话嘛，你还当真了！”

自打那回姜黎从秦泰帐里来，他们就再没见过。包括沈翼，也没有再让她去帐里服侍过。相安无事的这些日，姜黎偶觉心里空落，会想起秦泰，但大上过得很是踏实。在满是女人的帐里，从来是不缺说话的人的。又是要搭手些活的，自然没有伤悲秋的时间和心境。人若连温饱都成问题，其他的烦恼便就少了很多。

她把手往袖里缩缩，伸到自己腋下着，“多少日都不见了，不定找我。我也是乐意自己呆着，不想凑那闹去。我若不去，你也别去，在帐里陪我。”

姜黎鼻，没有想下去的心思。那边儿竖了耳朵听了好半天的阿香又过来了，话就说：“翠娥大，你这是为沈将军辩好儿呢。就我瞧着，沈将军和秦都尉比，还是秦都尉好。他虽品级没沈将军，又是有些气的，有时说话也混扯胡说，可他人好啊，没架，在一起舒服。你瞧瞧沈将军，跟个冰儿似的，十打不一个闷，能给人累死。”

第24章再见

也没想过沈翼这些事的用意。她一直觉得，两人之间的纠结太，他心里记恨，自己心里也有疙瘩，大约这辈都不可能化戈为玉帛。可他又为什么早上给她留饭，往帐里送那么些东西这事呢，是看她可怜嘛？

翠娥忽抬瞪了一下阿香，“早先儿你劝人阿离安心跟着沈将军，这会儿又说这话来，你安的什么心？秦都尉再好，能跟沈将军抢女人么？阿离便是喜秦都尉，那能越过沈将军去，跟秦都尉在一起么？你这是搅屎呢，瞎挑拨。”

除夕当日，停了一段时间的大雪又纷纷而至，再度把这荒芜的郊野银装素裹起来。枝桠上挂了冰凌，一排排地挤在一块儿像雪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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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把嘴里化了几的冰凌吐掉，“我不见得能得这闲儿，翠娥大怕是有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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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掰折一下来，往嘴里搁，化了冰，回跟姜黎说话：“今年这里太平些，也能像样过个年。伙房里已经忙活半日了，晚上吃的喝的都齐全。估摸着沈将军这会儿能找你，叫你过去服侍，咱们说不准，还不定往哪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