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儿喂了大半的时候，她下最后一，堵去沈翼的嘴上，脑里忽隐约闪起一些模糊到几乎不成形的画面来——

姜黎听得这话，心里便生躁，忽而坐立难安起来。她从床沿儿上起来，来回踱了两步，要往帐外去，嘴上说：“我要去看看。”

好像他也这么喂过自己，在某一个极为寒冷的时刻，还给她搓了手脚捂了……

，“死了？！”

第36章回忆

姜黎穿过这些人去到伙房，女人们好些在这里帮着煎药,没在这里的也都各帐篷里给人上药喂药伺候去了。姜黎把自己拿来的药碗汤匙洗净放到一边，过去问阿

姜黎没有问什么话，她也觉得自己没有问话的立场。等人都去后，她自请留在帐篷里照顾，便就在榻边守着沈翼。坐一个小杌，看着他浑是血的衣衫，伸不手去碰他的手指。她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怕是老天爷都没想清楚。

姜黎心里便越发躁，扒拉起阿香的手，说：“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与我姜黎认识数几年，虽有恩怨过结，可也不是一情分也没有的。哪怕只有一，也足够我担心他。”

阿香偏又拉着她的胳膊不松，忽然问：“你是因为心里有他了担心他？还是因为他死了咱们就回不去京城了才担心他？”

阿香便就松开了她的手，没再问些不合时宜的话。生死面前，情-之类的事，确实已然显得无足轻重了。

姜黎了帐篷，沿着走惯了的去到沈翼的帐篷外。她没有去，直立在帐篷外等他回来。这会儿是午时刚过一阵，她等到太偏西，光线渐弱，才等到了沈翼。粮草车直把人拉到帐前，三五个士兵上去把他抬帐篷里。大夫随着去把脉，而后帐篷，面不甚好看。

话是如此，姜黎觉得自己坐不住，仍还是要往外去，“那我去他帐前等着，他一定不能死。”

姜黎坐了一阵，帐外有人来，是端着药的阿香。她把药送到姜黎手里，语气很急地说：“这里留给你看着了，你一定好生看着。谁个都能死，他不能死。你没事儿帮他，别叫躺僵了。外的事情还很多，我得赶过去搭手。全是伤兵，全要吃药敷药，那衣服上全是血，没看。”

阿香忙又摇，“没有没有，昏迷不醒呢。不知能不能活过来，听他们的语气，够呛。”

阿香忙起拽住她的手腕，“你这会儿不必去，他还在路上。我从已经回来了那些人里打听的，周长喜也知。要等他回来，大约还有要一时半刻的功夫。”

姜黎把嘴里最后一药给沈翼喂下去，搁下药碗来抿了一阵嘴里的苦味。好容易消淡了些,便端了药碗帐篷。帐篷外,已没有往日那般平静安宁的景象。因伤兵较多,拖胳膊挂儿的,来来去去，连帐篷角落下也坐着不少些。

姜黎听着她说话，接下她手里的药，便让她了帐篷。而后她坐在床沿上，拿勺舀起药来，在嘴边一，往沈翼嘴里喂。喂了几便发现了，这样喂药慢，浪费的也多。她便看了手里的药碗一气，下了决心自己喝了一，而后俯去沈翼的嘴上，慢慢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