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

姜黎问他，也是自问，然后自己也不得答案。她便一会儿给沈翼胳膊，一会儿给他说话本，伺候到晚上。亏阿香还惦记她，这回来送药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碗清粥和两个窝。

姜黎接下药碗，自然去坐到床沿上，把药一给沈翼喂下去。阿香在旁瞧着，也没说什么，只等她喂完，接

姜黎记得，以前的沈翼不大穿颜过于沉的衣裳。那时的他，也是个十分在乎样貌打扮的人。说起来也算风，每日里拾掇得净净的，金白玉冠，靴镶宝，衣衫笼香，也是个十分讲究的人。可那时的沈翼，到底是怎么看上那时的她的呢？

姜黎现在也不否认，沈翼确实喜她，那情经历过各样的事情后，仍然还在，她也能受到，只是其中已经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以前她不往心上放，会下意识地忽略有关沈翼的所有事情。难得这会儿时间慢下来，她坐在他旁边，能细细捋起过往从前现在。

而沈翼对她，计较起来，那心结又要更多更重些，有的甚而是死扣。这一辈，大约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提起来，就会让他立发狂。那神经不能去碰，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要害，再不要刺激到他。这个便也让姜黎恐惧，觉得如果留在他边一辈，那将是一件无望的事情。

姜黎自顾思忖，换了个手来托腮，目光却没从沈翼脸上挪走。依她现在对自己的评判，那时的她，空有貌地位，情实在是不怎么样。但她心里也有秤杆儿，知许多人声称慕她，都是因为她的份地位和样貌。她一直觉得沈翼也不能是因为别的，偏他也是最不自量的那个，胆十足算是大的。但今儿再去看，便知他不只是因着份地位才追求得她。倘或是，大约就没有再相见时各样纠结的情愫了。

她把吃放到案上，端了药碗到榻边，送去姜黎手里，说：“先把药给他喂了，拿来的东西凑合着吃吧，这时候没什么像样的吃。”

想到这里，姜黎放下胳膊来，忽长长了气。她又去把沈翼的手拉过来慢慢地，嘴里开始不自觉说起话来，只：“你说，老天爷为什么叫我们认识呢？对你来讲，只有不公平。我有时在想，大约你从前也没多喜我。只是经历了拒绝、嘲讽和命悬一线，不能从自己的付中找回平顺的心境，而后就自暴自弃了。付的多了，收不回来，心里是不是觉得缺了一块儿？所以，我才成了影响你这么大的人？”

她喜沈翼吗？答案自然是不。她从来都没在他上萌生过喜悦，相反，到军营后的好几件事情，都在她心里留下了影。无法去多想因由是什么，只要想起他在自己上施过暴，心里便会不自觉对他产生疏离。这也算是心结了，让她无法正常面对沈翼的心结。

姜黎从来不知自己也能想起那么多自己和沈翼之间有过的过往，她说讲累了，间哑，自搁下话本来，托腮搭胳膊在床沿儿上，就那么盯着他看。她从没好好看过沈翼，这会儿是一次仔细看他，他面上沉静，呼浅浅。肤终归是没有了京城公哥儿原本的那细，这会儿都有被风沙磨砺过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