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姜黎去案边放下药碗，又端来清粥馒。沈翼照样接下来吃了，与往常无异。吃完后姜黎把篮碗勺都送回去，顺手洗净，自又回到沈翼的帐篷里。

好半晌，帐里的气氛几乎凝固，才听沈翼声：“你莫抬举自己，你是婆娘，却不是谁家的小。”

他看书的时候姜黎便得闲，好好地些针线活计。她也不是不想消遣的，也想歪那就看些书来打发时间。看看故事里的人事迹，看个趣味。但她这会儿份不一样，闲一时后就要忙一阵。帐里的妹们都忙，她躲这个懒自己心里也不畅意。

姜黎便拆了手里的棕纸包，放在手掌上伸到他面前。这其实是哄小孩的把戏，哪个行军打仗的大男人吃药还要拿糖过嘴儿？沈翼看着那一包已经散粒儿的冰糖，嘴角笑，说：“左手不方便。”

姜黎不违他的意，便翻开那话本看上几页。等气氛慢慢缓下来，沈

而沈翼为姜黎收集的话本不少，都在柜里搁着。全翻找来，也是厚厚的好几沓。姜黎全给他摆床上，让他伸手就能够到，看什么看什么。沈翼便足看了两三日，也方才看了一小半儿，嘴上便直叹，“都是穷书生肖想人家小的，小不够，再拿狐仙来凑，前呼后拥，都是婆娘，为他生，为他死。你说小们图的什么，看上他们？”

而沈翼说完那话后，便好像受不到姜黎的变化一样，拿起一本书到她手里，说：“莫了，歇会。”

便是如此，姜黎也不敢松心里的那气，不敢抬，也不接话。她心里清楚，自己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和沈翼变得亲近了，但那些的东西，仍是说不开的结，藏在两个人心底。不去提不去碰便好，若是提起来，那堵得心里难受的觉，还是会来。

原左边的胳膊是摔伤了的，这两天才有些知觉。姜黎便就伸手接下药碗来，还把冰糖送在他面前。沈翼便就下一块来，往嘴里搁。冰糖的甜味重，不一会儿便改了嘴里的苦味，总算也好受一些。

以前沈翼也看话本，但看的不多，无非没趣儿的时候扫两消遣时间。他又是不喜那些儿女情长小故事的，觉得那全是虚假的事儿，看了又有什么用？然这些日坐在床上，看其他的书大约也看腻了，便把那些话本又捡起来看。原有的他还看了开，这会儿正好续上。

他接下碗去，自己又回去篮里拿了那包冰糖。

到了帐篷里无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是给沈翼脚，就是洒扫整理下东西，或着在旁耐心地针线。沈翼还不能随意下床走动，便就坐在榻上看书。姜黎把他帐里的书一拨一拨地换着拿给他看，里什么样的书都有。

话音落下，帐里忽升起一片诡异的安静。姜黎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手上动作生慢，也不敢抬。她害怕沈翼，害怕他发起疯来的样。心不自觉往下沉，又开始张起来。偏脑又发滞，说不囫囵的话来。

姜黎听他说这话，手里拉着针线，想也不想：“你不是也肖想过人家小么？”

到榻边的时候沈翼正喝完了药，随还是那一句，“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