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跟他说话，“想往哪里去？”

41.冰释

李副将军脸上横陈，隐约知这会儿士兵士气不足，因解释：“原是夏日里天长，就多练了会，大伙儿都累了，还没吃晚饭。”

“什么事？”

这会儿到了训练场一瞧，气氛已然不如从前，便是挥刀抡抢的，脸上也带着敷衍。沈翼站着瞧了一气，瞧得满肚生气。这就不瞧了，叫李副将军让人全停手，列队站得整齐，并问一句：“这是你练的兵？”

姜黎回过来，抬看了满天的繁星。月亮这会儿正圆，挂在正空中，十分明亮皎洁的一枚。她微眨睛，忽站起来去追阿香。追上阿香伸手上去拽着她的袖，跟她说：“有事要跟你说呢，你走什么？”

收拾妥当后，沈翼便搭了姜黎的胳膊，慢着步帐篷去。这会儿外的天还是十分明亮的，没有傍晚该有的样。酷暑时节，便是落日余晖也隐匿了痕迹，空气里也还是有满满蒸。

本来他就是日日都要训练场上摔练的人，跟寻常人比起来，这床卧得自然就更难受些。今儿好容易听大夫说了能下地走走，便在吃了晚饭后，洗脸漱梳了，要姜黎带他往帐外去。

姜黎给他梳好，又给他换了布理顺畅的单衣。灰蓝的罗衫内衬外搭轻薄的同透丝衣，前后正心上，绣着如意团纹。原本穿的衣裳都在榻上得极皱，非得洗了晾顺才好穿。

“我呢？”

“过了秋天，就能回京了。”

朗阔的夜空之下，阿香还在奋力扭，姜黎跟在她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沈翼压儿不理会他这说辞，往队列前去两步，开腔就是沉怒，中气十足充满威严，叱：“不过月余功夫，瞧瞧你们都变成了什么样！我要是死了，

妹，你今年十七了，问你，你真的和男人过么？喜过男人么？”

“你哪里听来的？”

说罢阿香再不想坐着，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私密事，显然已经不需要说了。她起扭起，风情万地去了。姜黎坐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自顾呓语，“丁煜哥哥不算，秦泰难不算么？”

沈翼每走过一，甭遇着谁，都是冲他行礼叫将军的。没什么大的礼节，抱拳一拱手，意思到了也就成了。他说他要去训练场瞧瞧，姜黎便引了他去东边儿的训练场。原这些日他没法亲自练兵，都是李副将军和下的在理。

伤养了一个月，沈翼便在床上足躺了一个月。一方不大的卧榻，窝团得满床褶，从没平整过。姜黎在床上放过书，放过针线，甚而放过重锤。原是沈翼看书也看得乏味了，便要举了那些重的活动活动骨。左手使不得大劲儿，右手解解闷儿罢了。

曾经有过的觉，明明那么温，温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伤痛。她又想起那一日大雪里，她站在帐前，遥遥看着秦泰立在风雪里，与她四目相对。明明想亲近，却不能亲近，那觉难不是喜，不是情？

“沈翼说的，他还说，会带我回去。”

“我会再给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