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傍晚，那如意才睁开睛醒过来。

阿香不服，“那人就在帐里躺着呢，什么都瞧见了，也知了。不过就是回去一啪嗒嘴的事儿，怎么不会？这一说，沈夫人也就知沈将军为什么不娶妻了，能不找你么？一找你，那肯定把你认来，这不就得闹了？”

“得得得。”阿香打断姜黎的话，“你说这话叫我红呢？”

姜黎这就不说了，抬手拨一下鬓角碎发，“没有的事儿，不是你扯起来的么？”

听话听音，听如意在帐里跟阿香说的那些话，姜黎觉得这事儿是没跑的，她不大可能会拿自己的前程作绑回家传这消息。沈翼大约也是知这，才会那么直剌剌地在她面前演那一，好让如意暂时绝了伺候他的心思。当然，也还有另一宗，她和沈翼这会儿都觉得两人之间的情又牢固了些，慢慢的，好像也有那份心境去面对他沈家了。也许心态还不是很成熟，但比刚回来那会儿平和了许多。

姜黎陪阿香洗完衣服，架上挂晾起来，便又回去帐蓬里。那如意昨儿晚上在外靠了一夜，这会儿正是困的时候，因还在床上睡着。阿香瞧她一，不说话，到底心里没那么踏实。姜黎也不就能全然肯定她会怎么，但自个儿心里也没有慌张。

说到让她直剌剌知这事儿，姜黎自己心里也还不自在呢，忙：“哪能哪，我是那愿意闹事儿的人么？直剌剌让她知的，不是我，是沈翼。他故意的，叫了那丫帐，把我在他怀里喂我吃茶。瞧着我吃罢那茶吧，自己还上去吃一。真是越来越不知臊了，以前我就知他黏人，但那时候还收敛些，这会儿真是什么都得来。他分明就是想让那丫知，不要去缠着他……”

姜黎了气，“歇晌之前你和那如意在帐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依她的份和立场，肯定不会回去和沈夫人说这事儿的。她知我不愿意沈家，那这会儿对她来说，就是件好事儿。她是想给沈翼小妾的，就不会断了自己的路。她不认识我，心里又知沈夫人在为沈翼的事情着急，自然不愿意让沈夫人知我的存在。她心里想，沈夫人知我存在了，找了我回沈家，就没她什么事儿了。所以，这话能回去说么？她这会儿的心思是，等着沈翼腻了我，好要她。沈家那一日不知我的存在，她就还有机会。如果沈夫人认下我来，她肯定觉得自己八成是要被撵了的。白银在她上，却没什么效用，留着作甚？”

但她肯定是沈夫人安在这里的线，肯定是要回去跟沈夫人说的。你们不避嫌，就直剌剌让她知了？怎么？这会儿想清楚了，要跟沈家闹这事儿了？”

姜黎却还是不张的样，看着阿香回了句，“不会的，你想多了。”

“那他不担心，你也不担心？这就是默许了，要把这事儿让沈家人知了？你等着瞧吧，别今儿连个安稳觉都没得睡，沈夫人就过来找你了。”阿香不跟她扯那些有的没的，继续拿了这话来说。

阿香听着姜黎的话，在脑里绕了半天儿，隐约才绕绪。而后砸一下自己的手，仍去河边洗衣服，说：“你们城里人的想法，我是闹不明白。什么事儿，就得这弯那绕的。左右，只要她不说，那我就放心。要说也自个儿说去，别叫别人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