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康礼更羞窘了，把自己整个藏被里，死活不肯再声。

“如果阿礼愿意和我结婚，我会很兴的。”卓然意有所指。

一夜安眠。

康礼心里忽然涌上一些难过的情绪。他转过，凝视卓然许久，从邃的睛，到嘴，再到留有红痕的锁骨。他凑过去，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我后悔了——我该早喜你，我们本能一起享受——”

这是他们的婚礼，他已经如愿以偿，他很满意。

卓然不禁失笑：“好吧，我也没听见。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提早一些去买戒指。”毕竟他们还差一年就要离开大学，正式走上社会。

对方摇摇，忽然到太附近有些疼痛，很快又恢复如初：“哦，我想起来了，他的确是，没有错。”

决定举办婚礼的时候，康礼着实被调侃了一番“英年早婚”，但他只顾着开心，没空搭理这些起哄的同学。虽然国内还未承认同恋婚姻，但仪式仍有其特殊意义，并且康礼的父母格外持，表示不能让卓然受委屈。康礼自然不会拒绝给对方“名分”，事实上，他对这相守一生的承诺完全没有抵抗力。

“现在也不差。”卓然的瞳孔中有了星辰般的光彩，指腹捻了捻对方耳垂，然后送上亲吻。

亲吻结束，周围再次响起掌声、呼声，康礼笑眯了，挽住他的手臂。卓然回以笑容，就像往日他从楼上望下去，平静中带着疯狂，又不痕迹地掩饰在愉悦的表情里。

人群中，有人蹙着眉，说：“我怎么记不起来，卓然，他什么时候和我们同班了？”

他几乎记不清过去是什么样，是的，康礼本不认识他。卓然是住在五楼的可怜的孩，嫉妒那个健康、篮球的男孩，又无法克制地上对方。但父亲放弃了他，任由他在床上腐烂、发臭，直到死去。此时，卓然终于发觉他变成了彻底的“异常”，不是人，也不是灵魂——刚开始他什么也不了，被不甘和痛苦驱使，逐渐扭曲了自己与周遭的一切。他从未知自己如此擅长编造谎言，从众人虚假的指责，到一段虚构的记忆，然后是照片、噩梦和夹杂了名字的耳鸣。

他一一地占据了康礼。

……

康礼厚脸地笑笑，反而抓住对方的手，一同走向礼堂：“走吧，时间快到了……”

“衣领都了。”卓然从背后靠近，习惯替他整理衣服。

在这几分钟内，卓然并未察觉旁人的疑惑，或许他本不在意。他只看见近在迟尺的瞳孔中映自己的模样，一瞬间他是温柔的情人，一瞬间他是疯。他用力咬下去，从对方的上尝到一丝血的味，就像他重病时靠在窗边，为自己不能说的暗恋到一阵腥酸，咙咯咯作响。

但我依然喜那段时光，你总是笑，我总是盯着……”

自从开了荤，康礼就不太能忍耐的躁动，经常借帮忙打扫，没一会就和卓然到床上。完了，他懒洋洋在床边，看对方收拾杂，非要占嘴上的便宜：“你看起来好像女主人。”

他们邀请了中的同学、老师，小区里的居民，以及一些相熟的好友。礼堂内充斥着声笑语，直到两人站在神父面前宣誓，才有短暂的寂静。无论病痛，无论贫穷，无论世事变迁……卓然咀嚼着这些动听的字，低下，亲吻住属于他的新郎。康礼不甘示弱，主动抱住他，在一片友善的笑闹声里回应。

旁人听得诧异：“他一直都在班里，天哪，你的记——”

康礼当真思索了一会，然后不知想到什么，满脸通红地在被里使劲蹭了蹭，才开：“等毕业吧……”说完，他又急急忙忙反驳，“刚才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