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的情绪很反常,所以他才急着走。
只是单纯地在担心,若是她份有问题,她的伤能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便是将这句话听得真切清楚,知自己的亲弟弟是在隐约责怪他。姬金吾想的也是自己这个弟弟对人世接
得太少,今后要小心不要教他被别人骗了。
姬金吾完全不信自己这个恪守礼法的弟弟会对自己的妻有什么想法,他对杜常清的信任简直无法描述,就像是在信任另一个自己。
“易姑娘的份有问题,嫁过来的并不是下聘说好的那个女儿。”姬金吾简单地说,并没有完全
破:“她确实貌
,但她说的话你多斟酌斟酌。”
傍晚起了风,窗外万顷汪洋,势汹涌,海浪的声音在逐渐暗下去的天
中显得格外明显。
他常年闭关独,虽说无情
是修心,但到底与人相
不多。长时间
在闭关修行导致的极端平静中,如今情绪乍起波澜,
本不会应对,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这间书房陷了难以言明的沉默中。
姬金吾重新下笔,墨在白纸上分成几笔无意义的敬语。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垂
盯着已经写好的那半封信。
直在兴致、迫不及待地在摆
这把扇
。
杜常清眨了眨,似是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消息,迟疑了片刻,说:“那她的伤……”
这本来是句不假思索的回答,但姬金吾才觉得隐隐约约有哪里不太对劲。
杜常清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易家长女?”
姬金吾:“……”
“说什么话、什么决定,都要多想想。”姬金吾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有几分难得一见的诚恳,“心善是好事,但看不清楚事情,善心也未必有好结果。”
接下来他不咸不淡地与自己的亲弟弟又聊了几句,送他去,勉励他继续用心修行,随后回到书房,将那个刚收到的犀盒收起来,坐在书桌前准备继续那封未写完的信。
“话说来之前,你是它的主人;说
来之后,它就变成了你的主人。”姬金吾把乌木扇放
犀盒里,淡淡地说了一句。
现在扇面开合的声音没有了。
常清刚才好像并不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受伤了,看他的表情,他似乎是……
一直垂在空中的笔往下滴墨,悄无声息的,将
月亮要从天边来了。
杜常清都没预料到自己会脱说
这么轻薄的一句话,不知
自己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在说话,又是在指责些什么。此时又是窘迫又是慌
,
本组织不了语言去与兄长
谈。
姬金吾,语气和缓了
:“这件事易家有没有参与还不知
,她带着什么目的也不知
。我知
你是望着我好,但现在情况尚不明朗,还是谋而后动为上。”
姬金吾:“伤是真的。”
他甚至本没往这方面想。
一是因为在家里人面前不必拘礼,随意了很多;二是因为刚才毕竟是在欺骗自己的弟弟,心理压力不小,无意识中在靠摆扇面来转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