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愣了愣，这一他还真没想到。

关中老秦人人数如此之少意味着什么？意味天下一旦有变，他连十万军力都无法征齐，秦军的主力一在南海，二在九原，本动不得。

嬴政回时肩上的披风掉落在地，扶苏站得比他，也不眨的垂眸和他对视，淡淡地补充：“海南不急在一时，但内在即，父皇应该分得轻重缓急。”

“父皇在想，祸引埋，一旦引爆会有何结果，如何保全大秦，如何保全了你。”

“你倒是会尽其用。”嬴政笑了笑。

嬴政顺手将扶苏拉怀里，搂着人低声：“所以即便如此，朕还要加派人手暗中在沿海一带调查六国贵族。”

“王离么？”

两人的影被拉得很长，叠在一起。

一旦天下动，六国趁势作，大秦将危矣。

绝不只是一打击，而是极大的震动，骇得嬴政手足无措，难以镇定。

扶苏率先打破了沉默，轻缓的语调悠悠响起，未见沉重之意，“父皇若实在担心，可以把海南的大军调回去，海南咱们可以迟些收复。”

李斯为何不早禀报？嬴政也生这个疑问，但很快他就将怀疑抛之脑后，李斯和他政见一直都很吻合，况且导致如今结果的不是李斯，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

“西海岸边。”

关中的老秦人不正是被他的一政令四分五裂，分散到各个地方的么？他自诩天下共主，华夏开天辟地的第一个皇帝，功迈三皇，德兼五帝，却不觉留下了大的祸端。

“蒙毅叔叔把披风给我吧，父皇朝哪边去了？我去寻他。”

扶苏：“那我有一个人推荐。”

嬴政摸摸他的脸，和缓了一语气，：“沿海一带，已见六国踪迹了，更有探禀报他们这些人纵横勾连，把海外的岛屿当成了容之所，这样的秘密基地，朕已经捣毁不下十了，王儿可明白了么？”

“海南不急么？”嬴政将扶苏拉下岩石，随意扫了扫石上的灰，又拉着他坐下，怅然：“王儿，你还是太年少，看不透，海南若没有王翦，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样的？”

“不必派人跟随，父皇他只是受到了打击。”

“他事沉稳有度，目下寻不到更好的人选。”

“咱们不他，不正成了天然的庇护所么？如果六国在此起事，可真就是鞭长莫及了。”

“原来是这样的。”

又安静了一段时间，扶苏问：“父皇在想什么？”

嬴政生了胆寒之意，透骨的森寒一丝丝爬上了脑髓，僵住了他。

何在北有匈，内有敌的情况下修整国土，守住基业才是最艰难的事情。

“海南游离大陆之外，自成政治，短时间内不会有改变。”

海风来淡淡的腥气，两人都没说话。

扶苏走营帐，蒙毅匆匆而他来，对扶苏说：“陛下不许人跟，发生了什么？”

红衬黑面的披风被轻轻覆盖到肩上，扶苏站在岩石上没有看嬴政，眺望着极远的海域，看不到尽的海平线一纳了夕的余辉。

扶苏靠在嬴政肩缓缓：“王离离开九原是奉了王贲将军的令，是回来尽孝的，这个时候让他回到九原，他也是甘愿的，但是和匈之战不在于一时，不如先给他安排事情。反正左右他在海南无事，大材怎可浪费。”

“会不会有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