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拧着门锁,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但门似乎是被反锁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宁月月甚至想踹门了——又怕反应太激烈,让临安察觉出什么来。
怎么会这么巧,是不是外面有人在恶作剧,又或者有人不知道里面有人,顺手把门锁上了?
种种猜测在脑子里盘旋,但没有一个能解决此时的困境,宁月月僵硬地站在门前,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还是临安的声音,又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月月。”
她身后的人这么念,声音很轻,带着微妙的颤抖。
像是疑问,又像是某种………某种谨慎的、小心的,含满了惊惶和恐惧情绪的试探。
宁月月的喉咙终于干涩了起来。
但并不是因为某种不能表现出来的微妙兴奋,而是因为紧张和恐惧,她和身后的少年一样恐惧——他恐怖于自己的异样被发现,而她恐惧于自己发现了对方的异样被发现。
“………门,”宁月月的声音也在打颤,她停顿了一下,尽全力表现出懊恼的语调来:“门被………锁上了。”
她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绞尽脑汁,拼命去想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看来今天,那些饮料可能………要被别人拿走了,”宁月月几乎是依靠本能反应在说话,她生硬地挤出几声笑:“哈,哈哈,不过应该不至于吧,我问问………我问问。”
她僵硬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又一下,又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表现得再自然一些——于是她转过身,僵硬地拖着步子走到了另一边。
她刻意没有去看身后人的脸,只是尽可能地离得远一点,器材室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运动器具,有连着屋顶的架子摆在正中央,上面摆满了篮球、排球一类的体育用具,勉强能形成一些遮挡。
宁月月伸手往兜里探——她摸出手机,却发现一切坏事都堆积到了一起。
………手机没电了。
她的手几乎在发抖,连续按了几下开关键,都见不到手机屏幕亮起来,于是只能继续伸手往兜里摸。
但衣兜是有限的,宁月月几乎要把内兜掏出来了,却还是没找到她想找到东西——她没有带耳机。
于是只能背对着架子,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头发,像是塞上了耳机似的。
“什么?”
宁月月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在进行无实物表演,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脑子是空的,因为紧绷的情绪几乎完全无法思考——但或许是因为太崩溃了,语气反倒显得自然了起来。
身体在高压之下自然而然地做出种种反应,她甚至很放松地往后靠了过去,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似的,是很自然的姿态。
“哈哈,谢谢呀,我等到过会儿就去搬………”
她自言自语着,似乎真的戴着耳机在和熟悉的朋友聊天,对方许诺帮她留意剩下的水,于是她道谢谢。
但手机没电,它关着机。
而宁月月也没有耳机,于是一切声音都没有遮掩。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很急促的喘息声。
里面带着细细碎碎的呻吟,发出声音的人已经在竭力压制了,却还是止不住。
宁月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仿佛衣服被抓揉的声音。
但她又知道,身后的人绝不会——也绝不敢脱掉衣服,或者把手探进去,抚慰自己。
所以他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紧紧蜷成一团,绷紧了身体,竭力忍耐着。
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身体挪动的声音。
身后的人似乎想要躲避起来。
他想躲起来,躲得远一些,但似乎是因为没有力气,又或者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于是没有成功。
便只能将自己拼命地蜷起来,蜷成一团,希望变得小一些,让人看不见,听不见,察觉不了。
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了。
甚至带上了某种微妙的………濒临绝望的泣音。
他在哽咽,断断续续的,一声,又一声,他拼命忍着,却又忍不住,那声音里带着极暧昧的气息,仿佛潮湿的雾,熏蒸着染出一室的情欲艳色来,宁月月不敢停,也不敢动,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话,却说得颠三倒四,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幸好身后的人也听不出。
器材室里有窗。
所幸,因为这里不常用,少有人来,便一直拉着百叶窗。
那百叶窗透着的光慢慢地暗下去了,光在偏移,时间在过去。
身后人的理智,也终于被彻底消磨干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