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才还老神自在一派成竹在的戚先生脸上现皲裂，明田哈哈大笑地推开了房门，秋风卷着冷雨拂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有些亢奋的大脑都有些凉意了。

明田颔首，放下茶盏，拱手离开，跨房门之前，他忽而回，展颜一笑：“若是山长觉得没有师徒缘分有些失落了，那不妨来个翁婿缘分也是可以的。若三年后，明田金榜题名，人生喜事四逢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对吧？”人生喜事四逢二，明田说的已经很直白了，房烛夜，金榜题名时，显然，他的目标是戚华。

明田看了一，发现竟是只有她一人，不见往常她边围着的那些侍女仆。不过想来也是，这里毕竟是云海斋内，书院的学未得山长和夫们相邀一般是不能来此的，此时又正值月试和凄风冷雨加，来这里面见山长的学就更少了。

明田嘴角搐着离开了云海斋，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回廊上，有细碎的秋雨从地面上打过来，浸了他的衣袍摆和鞋袜，漉漉的，铺了大理石的长廊路面有些。

他是真没想到，方才还一脸莫测的戚先生，何时也能这般了？

只有明田，被山长戚先生相邀，才会在沉沉的天气里，拿着伞，着月试前夕的压力来这里和戚先生喝茶聊天。

风狂雨骤，雨打芭蕉，秋海棠漉漉的挂在枝，摇摇坠，地上洒满了殷红或是金黄的秋海棠和秋桂的，空中隐隐有着一幽幽的桂香。

这次，换明田有些步履紊，面皲裂了。

那些想要拜师的人的说辞，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自己收徒失败的说辞。

路过拐角的小园时，有秋风冷雨中的秋海棠在枝摇摇坠，他很是利落的伸手折下一朵开的最艳的。一回，就看见前的小阁楼底下，正站着一个黄裳女，风卷着裙摆翻飞，她肩鬓发拂，正是戚华。

戚华见是他，不动声地向后退了两步，直至后背挨上木窗，退无可退，又兼小阁楼门锁着，只能站在拐角的避风，袅袅婷婷地看明田。戚华低，面平淡，毫无笑意：“周少爷说笑了，这里是云海斋。”

明田右脚微踢，右手一顿，拿起了方才放在房门前的油纸伞，刚撑开伞要离去，戚先生有些飘忽的声音从后传来：“若是这般，也无不可，你我总归有一份父缘分。”

莫不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他明田喝了一顿茶，就无师自通学会了不要脸的反将一军了？

“戚姑娘怎的一人在这里避雨？”明田声问，举步塌上台阶，面上扬着笑意。

见他收了伞，像是

一阵狂风袭来，明田漫不经心地将伞一斜，挡住了大半的风雨，他的衣袍摆在后扬起，鬓发拂开来，明明是有几分狼狈的模样，却平添了几分肆意潇洒。

明田想着想着，忽而抿一笑，拈撑伞，迈步朝着小阁楼而去。

戚华的话语中隐了警告，明田像是没听来似的，只径自地上了台阶，收了伞躲在小阁楼台前，距离戚华不过三步之遥。这里是个避风，没有凄风冷雨相加，却能把院里的雨景看的清清楚楚，明田衣袍摆上有雨辘辘而下，上隐隐带着一冷。他放了伞，手中拈着秋海棠，掌心有凉意，直渗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