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不愧是个老江湖，当即从这封来势汹汹的信件中看大问题：“陛下，若是不派兵，怕是戎族大军再以这般态势一路南下，不消一月，即能兵临城下，及至那时，怕是真要亡国灭了！”

许穆青看着惠帝这番姿态，心下悲叹的同时，不由得又了一句：这是地球到了小冰河期，大势所趋，谁也逃脱不了。

周敬摇：“常隆麾下兵不过六万，如何能抵挡戎族那饿了狠的十万虎狼之师？再者，常隆年过甲，凤陵城缺衣少，自难保，陛下——”

惠帝仰天长叹，一双已显几许老态的眸中隐有泪光：“不过三年时日，老天爷也犯了怒，此时更是外敌汹汹，难，当真是天要亡我？”

戎族兵来势汹汹，南方又正值灾害多端，关中缺衣少，灾民近百万，朝中国库无粮无钱，惠帝焦烂额的让人去请来内阁和兵、的大小官员，在周敬和许穆青的领下，连夜商讨计策。

半晌，周敬低声：“近两年来，冬日奇寒，戎族无粮，自要南下抢夺我朝百姓的粮，是以早在年前甚至去岁秋收前，老臣就已经提此事，陛下也曾下令让北方边城守将严加防范，怎的还会现这事情……”

同一时刻，凤陵城外的凤陵山。

许穆青，平静许多的面容则让惠帝安了安心。

惠帝着气，老态毕，眉目浑浊，后忙有小太监搀扶着他，不停地顺着他的气，又有小太监端来茶，被惠帝挥挥手放在了桌旁。

冬日酷寒，冰雪覆盖无草绿，羊多冻死，北方戎族终于捺不住，南下了，短短半月间，竟是挥兵十万南下三百里，横行无忌，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惠帝气得顺手抄起前的一茶盏，啪的扔掷在地，一声脆响，茶盏碎裂，一盅茶就这么滩了一地，空中的龙涎香，隐隐有了几分清香的茶味。

明田裹着一黑大氅，披散着发，微敞着大氅，站在凤陵山，有雪洒落在他的肩和衣上，粘的发和大氅上的漉漉的。北风呼啸着，卷着大

正此刻，外却传来阵阵喧嚣声，大呼小叫的，隐有数个青年男的声音随着北风呼啸而至，有小太监前来禀告，说是某某皇和某某皇前来面圣。

许穆青忙：“周相这番话是说笑了，陇安陂失守，还有凤陵城，凤陵城的守将可是常隆常老将军。”

“镇守陇安陂的守将李崎，竟然通敌叛国，放了戎族十万军南下，沿着河西平原而行，不消半月竟行三百里，伤我朝百姓近百万！李崎此人，真是气煞朕也！朕定当将他之罪行公诸于世，诛其九族！”惠帝红着怒吼。

“让他们！”惠帝的怒吼声传去老远，外悄然安静下来。

三年前，一切风平浪静、国泰民安的时候，惠帝是个再仁和不过的帝王，他甚至还会和臣们泛舟湖上、去秦楼楚馆听歌识曲、去勾栏瓦舍看学争辩，笑得一派风轻云淡，端的是个再知人善用、受人的仁和之主。

这么一想，还真是天要亡惠帝。

可是，三年的焦烂额、举目无亲、内外皆敌，足以让这位自幼仁和宽心却无甚大才的君王疲惫之态，让他忙于应付、疲于应付，直至歇斯底里。

无他，信里写的东西，其实许穆青早就从明田手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