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沧走了我真是痛快，仗着帮了妖王殿下一小忙了朽夜阁还作威作福，叫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我呸。”凤休一双目里满是快意，她一向如此，是个泼辣的主。

3长夜[叁］

凤休喝了几茶，拿了一片云糕丢嘴里；“说来你近日里往长安跑得很勤啊，也不是产茶的时节，长安有什么新鲜事吗？”

“是啊，妖界的规矩就是弱。他只输给过妖王重璘，一路打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几个能到？”

凤休一向极其兰夜，一提起兰夜就是没命地夸。

可是如今的她，并不是那个知所有缘由的她。

唯音笑：“若真年龄，我该喊你老祖宗喽。”

唯音的房里总是有很多茶叶，并不是因为她多么喜喝茶，而是因为凤休喜。

“倒没有什么新鲜事，就是在长安认识了个朋友。”唯音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抑制不住的开心跃然眉上。

唯音习以为常，但笑不语。

“那个朋友是怎样的？”

“别别别，多显老。你小时候喊我姨，现在喊我，等个七八年之后就喊我妹吧，看脸喊我比较舒坦。”

唯音叹了一气，将房间的门牌挂了歇业中，拿了一盒碧螺跑到隔凤临间找凤休谈天去了。

上一世，上上世，或者某个时刻她问过兰夜。或许兰夜也厌倦了一次次回答她的疑问。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兰夜公，平日里要理的事情自然极多，回答一次便是不易，怎么可能世世说一遍呢。

而凤休乃是一个异类，她极了茶。作为待在朽夜阁三百多年的侍者也是总，她认识每一世的唯音，可以说是整个阁里对唯音最好的妖。唯音几乎从小被她带大，跟她情很。妖力不够的妖不能王气极重的长安，于是唯音常常会跑到长安的街上帮凤休搜罗各式好茶。

“所以说公才会成为传奇啊。”

唯音止不住地笑。

凤休也挂了歇业的牌，泡上了这壶碧螺，同唯音一边吃心一边唠嗑。

“他啊，是在白寺修行的俗家弟，长得极英俊

“我也听说公很年轻，妖龄我不知。不过朽夜阁立了一千八百多年，他若是还没有我大，该是刚堕妖就开始着手建立朽夜阁，那时候他几乎都没什么妖力，该是何等的艰辛啊。”

朽夜阁的格局是一个闭合的圆，从上到下一共九层，第一层有两个门，一个通向妖都酆林，一个通向王都长安朱雀街。前八层每层围绕着中心天井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有一个侍者。房间有两个分，一个用来生意，一个是侍者的寝室。最层是兰夜的起居空间，侍者们上不去。

凤休不动声地喝了一茶，看着她眉梢角熟悉的笑意，心中却有些不好的预，前几世她都是在谈起谁的时候会有这样的笑容来着？难说……

唯音所在的房间，便叫铃兰间。

妖类大多喜酒，因而酿酒业发达，最有名的酒师柳原所酿妖酒要价达千枚妖币。与此相对的，几乎没有妖喜喝茶，于是妖界不产茶叶。

“我听说阁主年纪小的，好像还没有凤休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