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华愣了愣，回忆里细致的片段好像提醒了她什么。她缓缓勾起嘴角，把手臂撑在窗台上支着下颌，朝窗外看去，那条通向钟离魅小寮的石路消失在绿树掩映间。

婢女有些惊讶，心中想蔷华人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了？不过好在钟离先生不难请，只要是蔷华人舞请他伴乐，便是他之前有安排也是会推了来的。

分明是充满了担忧，惊惶和心有余悸的睛，如同海一般波涛翻涌的睛。

婢女愣了愣，连声应下“姑娘今日不是不面的么？”

钟离魅僵立片刻，直到边的婢女小声提醒他才走向琴师的位置。

蔷华心情大好，一扫此前对于看不透钟离魅的郁闷。她整整衣服，起打开门对门外的婢女说“给我梳发。”

她伸手去碰他的脸，钟离魅仿佛静止的睛终于眨了一下，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钟离魅淡淡地笑了

她偶尔会问起关于他那次反常的原因，钟离魅每次都带过话题并不回答。她也不求，有一次她开玩笑说“你一直不说原因，倘若有一天再失控伤了我可怎么办？”

在扬州的一切细节慢慢浮现在她前，那时因为陷往事的影中而无心顾及的东西都变得明确了起来。他陪她回去扬州这一程，似乎更像是想帮她解开心结。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温柔周到地的一切都有了理由。

钟离魅停下了手上正在的事情，抬看着她“他不会的。”

蔷华愣了愣“他？”

镜里的人好像觉得她幼稚，里带了笑意。她却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大火里，钟离魅抱住她躲过掉落的房梁时看着她的那双睛。

“钟离魅，你该不会是喜我吧？”她意味长地轻声说。

“突然改变想法了，想去一支舞。”蔷华漫不经心地伸伸懒腰，笑容灿烂“请钟离先生来为我伴乐。”

待钟离魅到的时候蔷华已经收拾打扮好，一红层叠的舞服，发盘着飞仙髻着红珊瑚的发簪和金步摇，眉间一红钿，笑起来的风情几乎摄魂夺魄。

那么真实的……关心……

钟离魅似乎没有什么动，还是如平时一样安然。蔷华倒也不失望，只是在上台之前她忽然回看着跟在她后的钟离魅，他们的距离很近，她就在鼻息相闻的距离之间微微一笑，果不其然看到钟离魅的瞳孔微微收缩。

“琴师先生，你脸上粘东西了。”蔷华悠悠一笑，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心满意足地转上台了。

妆容致，衣着华丽的人，半晌叹了气。她伸手了镜里人的额“你啊你，这是怎么了？”

从那之后蔷华似乎和钟离魅亲近了很多，她常常去钟离魅的小寮找他，虽然多半也是她说话他安静地听着，但是她似乎也不觉得乏味，有时候甚至会逗逗钟离魅。钟离魅知她可能发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戳破，他也自然当不知。

他明明也是有这时候的，褪去伪装每一丝情都鲜明到炽烈的程度，某个时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碰到他的魂魄。

蔷华从来都很，漫不经心的时候都有惑人的气质，更不要说现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