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月为秦尧和赵兆奉茶之后，秦尧就立刻言必行地把边服侍的人侍人。此时来的正是跟在秦尧边，在殿前侍奉的，后跟着的也是常见的熟面孔。

章华年纪尚轻，面也白净，态度温和恭谦不拿乔，对着楚辞边的人也客客气气的，清便也对着他了，却也并不多话，在前引路，“殿下在内殿等候。”

章华没有故玄虚地吊人胃，楚辞的问话一落地，他便说：“并非，前朝事务繁多又有些棘手，陛下怕殿下夜久等，特意嘱咐才来告知殿下，要殿下早些安寝，不必等候。”

飞鸾现如今正是人人自危，小侍女领了命霎时欣喜若狂，立刻冒着雨前去询问。清在外殿转了一圈，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影撑伞而来，小侍女落在最后面。

一瞬间她指尖轻颤，细长的丝在她指尖勒痕，她毫无所觉地，目光专注地看着外面，全神贯注地等着一个回答。

清不通人情世故的脑觉得，殿下应该是想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睡。

章华低着，不逾矩半分地低着，安静地等候。

“清姑娘。”章华抬手对她拱手，“才来迟，让殿下久等了。”

楚辞有些不安地问：“他只说了这些？”

清好像从空无一的思绪中模糊找到了一东西，她不作声地轻手轻脚退去，招手叫来一个小侍女慢吞吞地吩咐：“你去问问跟在陛下边的人，陛下何时回飞鸾殿，殿下该睡了。”

华章跟在清后到了内殿，却并没有再上前去，隔了层帷帐对着楚辞行礼，“才参见殿下。”

就好像只是陛下今日没有回来同她一起用膳，就一下打了楚辞所有的思绪，让她素来井井有条的生活变得混起来。

章华轻笑，声音里带了些柔和，“不止。秋雨一落，夜里便更凉了，陛下知殿下怕冷，让才送来这些。”

虽然清只是派人去问个时间，但既然章华亲自前来，自然是由他亲告诉楚辞更好，至于楚辞想不想知——

至少以往现在的时间，楚辞早该躺下睡觉了。不过以往的这个时候，陛下也早陪着楚辞睡下了。

最后楚辞还是没有走来，她虚倚着帷帐，指尖勾着那条长长的丝，吞吞吐吐地问：“可是他，有什么话要转告我？”

他手一挥，跟在后的人便上前来把手

楚辞迟疑地看了清一，没怪她的自作主张，犹犹豫豫地穿上鞋下床，只是走到帷帐前又却步，烛火在帷帐上打下一个纤细模糊的人影。

楚辞似是有些意外，沉默着没作声，清撩开帘去，在她耳边解释，“这是跟在殿下边的章华。”

。

不过那是明天的事情了，现在，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楚辞，实在是对她这副样有些束手无策。她跟着云舒也算照顾楚辞许久了，见过她面无表情的沉静模样，见过她仰着笑得天真灿烂，见过她默默无声垂泪，可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心烦意六神无主。

然后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摸摸凋谢的，推窗伸手接了几滴冰冷的雨滴，九连环拆了又装，装好了又卸，甚至连帷帐的的一来的丝线都被她扯得好长好长。

清在心中记下这件事情，明日就让人来换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