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苏沉渊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手，自嘲般地说：“你跟我来。”

这几日青焰宗广招弟，苏沉渊为宗主忙得脚不着地，并不常来寻他，倒让萧空绯松了一气。

“这双眸，来自我廿十年前在宁海城见过的一名少年，而这对眉，则是来自少年最好的朋友。”苏沉渊淡淡地说着，有些眷恋地望着那拼凑起来的尸。

几乎完全一致的面容让人遍生凉，萧空绯禁不住后退几步，蹙眉看着座椅上的尸。

萧空绯无言以对，他怀疑过自己被苏沉渊当作过替，但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被当作了一尸的替。

偌大的地下密室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尸。

一位形匆忙的弟低着急匆匆地走来。

萧空绯抬，对上尸的脸。

“你是什么人？来什么的？”殿外巡逻弟暴地叫住了他。

夜，雨漂泊。

这些尸中有男有女，各个姿容绝世，但走近了些才会发现，他们上的每一分，竟然都是用不同的尸拼凑而来的。

苏沉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本以为自己只能守着他度过余生。可是，你现了。”

传闻中，这位格古怪的小霸王曾有一秘密基地，里面放置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萧空绯素来只将这当作谣言看待，可当谣言成真的一日，他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空旷的密室中传来机关的声音，石雕的座椅缓缓转动，另一端坐在背面的尸来。

萧空绯闻言望去，只见那双手肤如凝脂，栩栩如生，也不知苏沉渊是用何等异法，才将它保存至今。

苏沉渊对于此事却格外有耐心，并不苛求萧空绯，反而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去模仿从前的自己。

青年乖巧地了，撑着伞绕过街角。

将活人灵魂易转，置死之中。

苏沉渊答：“用你原本的份杀他，他不会怀疑的。”

巡逻弟放下心来，为他指了路，又叮嘱：“此是宗主的寝殿，若无意外，还是少来这附近为好。”

他的手段确实明，不仔细看本发现不了拼接的痕迹。这些尸脸上的笑容或妩媚或俊秀，浑然天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幸好，在我遇见你时你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省了我不少心力。否则，现在青焰宗的副宗主就不是你，而是它了。”

几滴带着血腥味的溅在他的脸上，匕首却再也无法更半分。他知，就算萧空绯真的背叛了他，他也下不了手。

“我这一医术，全是他们教会我的。”苏沉渊坐在了椅上，从台仰望着他的作品，“可他们，终究是残次品。”

这座小楼原是苏沉渊年少时所居，如今已是年久失修，连着空气中都带着一厚的腐朽气息，可越往去，萧空绯越觉得这气息令人作呕。

“杀江秋冥。”

“好。”

累积了几日的烛泪如血蔓延。良久，苏沉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狠狠一刺。

那人缓缓抬起来，一张苍白而清秀的容颜：“师兄们好，宗门实在太大，我……刚门几日，寻不到弟们休息的地方。”

即便萧空绯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他语气很轻，说起话来颇有一楚楚可怜的意味，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好。

苏沉渊微微一笑，似乎对于他的恐惧很是满意：“我不杀你，但你需要去帮我完成一件事。”

萧空绯忍不住吃了一惊，多亏方才江秋冥赠予他的玉佩，让他想了来一些无关要的传闻。

自那次在密室的谈话之后，萧空绯和苏沉渊的关系又恢复如初，好似这场风波全然没有发生过。可只有萧空绯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当时不果断答应对方，他的结局便是被禁锢在那尸中。

苏沉渊原本郁的脸渐渐柔和下来，他温柔地望着他的作品，颇有几分得意地介绍着：“这双手来自我的第一任妻，京城五之一的玉手观音。”

面前豁然开朗，呈现在萧空绯面前的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下一个瞬间，他却以一个无比诡异的法跃殿内，隐没在夜之中。

萧空绯心一震，仍是问：“我修为远不如他，如何杀他？”